只她沒想到蘇容的情況竟這般糟糕,脈搏微弱,氣息奄奄,好似只有一口氣吊著了。
云嫣然已先行為蘇容把過脈了,連忙道:“太子殿下先天不足,自幼身體孱弱。但這麼多年御醫也并未診斷出太子殿下癥結所在。”
往常病發大多數都是因為蘇容身體弱,染上了風寒或其他一些疾癥。
阿婉也深深擰起了眉,手指不停的在蘇容腕間搭探。
她起初很有信心,畢竟她在醫療發達的后世苦學醫術,中醫西醫皆有涉獵,尋常的病癥她絕對不在話下,可這一次她也被難住了。
她翻了翻蘇容的眼皮,果斷道:“做心肺復蘇,先將人搶救回來最要緊。”
蘇鈺不僅是昏厥這麼簡單,心跳甚至還出現了驟停的現象,再這樣下去沒等探清他的毛病,人都要救不回來了。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阿婉已經翻身上榻,跪在蘇容身側有規律的按壓著起蘇容的胸口。
蘇鈺挑了下眉,這女人真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膽。
云嫣然知道阿婉向來不顧及男女大防。但為了維護兩人的名譽還是趕緊讓阿芙芬兒去關閉門窗,免得被人瞧見。
她正吩咐著,卻瞥見阿婉輕輕按下了蘇容的頭,又抬起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了蘇容的鼻子,俯身吻上了蘇容的唇……
這一刻屋內靜寂無聲,就連一向面不改色的蘇鈺都露出了怔然之色。
真乃勇猛女子也!
云嫣然怔愣得張開了嘴,忙托起自己的下巴,道:“還不快去關門……表哥!?”
轉頭卻瞥見小廝正攙扶著金寒時站在門前,目光呆滯的望著床榻上的兩人,“表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樣……”
話說一半,云嫣然蹙蹙眉,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金寒時雙腿一軟,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小廝身上。
他起初在屋里等著消息,可漸漸的便坐不住了。
因為他聽說阿婉「覬覦」太子殿下許久了。如今終是得到機會為太子診病,他擔心她會亂來。
現在……
他真想自挖雙目,恨不得原地暈厥。
阿婉卻不受其擾,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那看起來荒謬至極的動作。直到阿婉探查到蘇容的心跳漸漸有了力量,呼吸也平穩了不少,才連忙拿出銀針扎在了幾處要穴上。
“嫣然,你記下藥材,命人抓來!”
云嫣然立刻應下,筆走如龍蛇,將阿婉藥方記了下來又命阿芙芬兒速去抓藥。
“阿婉,太子殿下如何了?”云嫣然急急問道。
阿婉是云嫣然最信任的大夫,若她有辦法診治太子自是最好不過。
阿婉面色卻很凝重,皺眉道:“我現只能暫時吊著他的性命,他脈象雖虛弱,可奇怪的是我竟探不出他的癥結在何處。
此番他嚴重損傷了身體,若不揪出真正的癥結,怕是無力回天了……”
第224章 交鋒
薛貴妃聽聞秦閣老的死訊后頓時眼前一花,只她并非因傷心難過,而是自心底泛起了恐慌。
秦閣老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門生遍地,他這一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朝堂內外的文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閣老的聲望朝中無人能及。如今被文人學子們尊崇的大儒橫死牢中,以讀書人的脾性他們勢必會鬧起來讓朝廷給一個交代,可這個交代該如何來給?
秦閣老之所以入獄,是因宋清君與紀安合謀偷盜考題栽贓陷害,可他們兩人一個是吏部侍郎,一個是翰林院學士,這種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讀書人雖迂腐,卻也不是傻子,宋清君紀安兩人的死不足以平復他們的怨恨,此事追根究底,昭王怕是難逃干系。
“可惡!”薛貴妃恨得咬牙切齒,“這個老東西臨死前還要坑我們一次,真是卑鄙惡毒!”
想來他也知自己難逃失察之罪,與其活著牽連太子,不如用自己殘余的性命給太子換來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這一手夠狠!
薛貴妃思緒混亂,不停的在殿中踱步,她該怎麼辦,如何才能平息流言,該推誰出去背這個黑鍋才好?
這是劉嬤嬤第一次見薛貴妃如此慌亂,以往不管出什麼事薛貴妃都能游刃有余的處理,可這次她是真的亂了分寸。
這時有宮人進殿稟報,說是太子悲痛之下吐血暈厥,被寧王帶去了金府診治。
“什麼?”薛貴妃眼睛一亮,眸中泛出寒芒,旋即大笑道:“真是老天助我!”
秦閣老想給太子鋪路,可惜太子那個病秧子卻無福消受。
儲君一死勢必朝野動蕩,那些想討要公道的文人也得掂量掂量,太子都死了,他們這公道還能為誰而討!
國不可無儲君,陛下子嗣不算昌盛,成年的皇子唯有太子、昭王、獻王,皇帝怎麼可能為一個已經死了兒子去殘害另一個兒子。
薛貴妃勾起紅唇,笑意冷艷,“太子真是無愧仁德良善的美名,可比他那個外祖父善解人意得多。”
只要太子一死,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劉嬤嬤皺眉道:“可問題是太子現在寧王手中,我們插不進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