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宋側妃,難怪……”
“云嫣然!”宋安然應是受了內傷,每說一個字五臟六腑便痛得要命,可她還是恨恨的看著云嫣然,艱難的開口道:“云嫣然,我落得如此地步都是拜你所賜。
你既不讓我好過,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帶上你。”
云嫣然完全可以理解宋安然心中的恨意。因為當年她便是如此恨著宋安然。
倒在她眼前的宋安然衣衫襤褸、頭發凌亂,聽說她又小產了,又失去了一個孩子,韓氏也被昭王妃除掉了。如今的她與當初的自己一樣一無所有。
云嫣然以為自己看到這一幕會很快意,可現在她心里卻泛不起太多的情緒。
因為她有阿鈺、有親友,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周遭的愛意已經讓她徹底放下了過去。
她走上前,半俯下身,壓低了聲音與宋安然說了幾句話。
宋安然愕然的看著她,搖頭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云嫣然淡淡道:“我一早便提醒過你,不要恨錯了人,是你太蠢,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宋安然低垂下頭,瘋癲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昭王妃厭惡的皺起眉,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她還有什麼用。
她沉了口氣,歉意的道:“抱歉啊眾位,這是昭王府的侍妾,小產后有些瘋癲魔怔了,本被王爺禁足在院中,也不知怎麼就跑了出來,讓眾位受驚了。”
這些話云嫣然是一個字都不信,宋安然身體孱弱至此,隨便派個人都能看住她,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她出來,想借刀殺人。
昭王妃看了云嫣然一眼,“寧王妃定是認得她的,畢竟你們同為宋府姐妹。”
言外之意便是宋府教女無方,這是你們的私怨,與昭王府并無關系。
云嫣然勾了勾唇,冷然道:“南方為橘,北方為枳。
我與她雖無姐妹之情的,但她在宋府時卻也是個溫婉清麗的姑娘,怎麼不過年余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云嫣然反唇相譏,全然不給昭王妃留顏面。
人在宋府時好好的,入了昭王府便這般不人不鬼的,可見昭王府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昭王妃被氣得心口一顫,想到自己還懷有身孕,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身邊的婢女婆子冷聲道:“都在看什麼,還不把人帶走!”
兩個婆子將宋安然拖了起來,宋安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兩個婆子便沒用多少力氣。
誰知在經過昭王妃時,宋安然突然掙脫了兩人,使出渾身的力氣朝著昭王妃猛然撞了過去。
她這動作太過突然,除了早有預料的云嫣然,眾人皆未反應過來。
待她們從驚怔中醒悟過來時,昭王妃已經與宋安然兩人重重的摔到在地。
只不過昭王妃傷得更重些,她先是被宋安然撞到了假山上,鋒利堅硬的石頭刺破了她的肌膚,而后因為慣性兩個人一同摔到在地。
宋安然沒受什麼傷,一個骨碌爬起來便騎到了昭王妃身上,拔下頭上僅有的一支發簪,朝著昭王妃的臉上就劃了過去。
昭王妃尖叫一聲,下一瞬她的臉上立刻傳來鉆心的疼,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汩汩流下。
“賤人,去死吧!”宋安然目眥欲咧,眼中滿是瘋癲,她雙手握著發簪作勢便要刺入昭王妃的心窩。
千鈞一發之際,被尖叫聲驚動的侍衛聞聲趕來,見昭王妃被一個瘋癲的女人壓在身下,拔出腰間的佩劍猛然刺出,將宋安然的身體完全貫穿。
鋒利的刀刃毫無阻礙的刺透了宋安然的身體,宋安然瞪著眼睛望著透過腹部的劍刃,眼中的光彩一點點被抽離散盡。
又是如此……
夢中她被云嫣然刺穿了身體。如今竟又是這般,難道這便是她的宿命嗎?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宋安然喃喃幾聲,最后吐出一口鮮血永遠倒在了地上。
她瞳孔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啊!”膽小的女眷被嚇得失聲慘叫。
昭王妃被貼身婢女攙扶起身,有人去喚昭王,有人去找大夫。
昭王妃臉色慘白,顯然還沒從驚嚇中清醒過來。
錦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措手不及。但她反應快,在昭王妃還驚魂未定時便質問出聲,“寧王妃,你方才與此人說了什麼,竟將她刺激得暴起重傷了昭王妃。”
錦娘幾句話將眾人的注意都吸引到了云嫣然的身上,難道宋安然真是受了云嫣然指使?
昭王妃也回過味來,厲聲道:“云嫣然,你竟敢指使他人行刺本王妃,你要造反不成!”
林氏躲在人群中看好戲,云嫣然果然是個掃把星,出門必有禍事,別想指望自己去幫她。
云嫣然依舊云淡風輕,從容不迫的道:“眾位方才也瞧見了,宋安然一開始便是奔著行刺本王妃前來。
她與本王妃積怨甚深,怎會三言兩語便聽我的命令去謀害昭王妃呢?這樣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眾人一想此言有理啊,況且人一直在昭王府關著,云嫣然也沒有機會指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