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微喬聽見椅子拉動的聲音，她抬頭看窗外，陸遠秋站在走廊背朝窗戶，瘦高的像只鶴。

　　她心里想著昨天班主任跟他倆的談話，

　　不會有什麼事吧？許微喬心里纏了個結，眼前一個單詞都念不下去。

　　走廊上

　　趙安手里捏著一份演講稿，遞給陸遠秋。

　　陸遠秋接過去，掃了眼演講稿。

　　老生常談，陳詞濫調。

　　“下周一國旗下講話，給我們班爭光啊。”趙安說。

　　陸遠秋點點頭。

　　小伙子今天挺齊整，趙安挺滿意，“升旗那天也繼續保持！”

　　陸遠秋準備回位子，趙安叫住他，“小許同學大老遠轉來挺不容易的，同學之間要互相包容。”

　　他千叮嚀萬囑咐，生怕這兩位祖宗不對付。

　　陸遠秋回教室，看見許微喬轉過頭，馬尾在肩上一趴。

　　他想起趙安的話，唇角撇出抹不耐。

　　愛咋咋，他都懶得管。

　　早讀下課，大家呼啦跑出去整隊跑操，陸遠秋往一個反方向走。

　　許微喬逆著人潮跑過去。

　　“陸遠秋！”她喊。

　　走廊盡頭陸遠秋停下來，看她，

　　“老師沒說你什麼吧？”許微喬問他。

　　昨天趙老師囫圇知道個事情也沒詳細問他們，趙安人好卻也啰嗦，她怕陸遠秋不耐煩。

　　“沒和我談你那亂七八糟的事。”

　　許微喬一天到晚總是擔心些有的沒的。

　　陸遠秋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他冷漠轉頭。

　　許微喬站在那里，臉上緋色褪了干凈。

　　陸遠秋的話在心里炸開，透不過氣。

　　她追上去，

　　“你知道什麼？”

　　眼睛對上眼睛，陸遠秋眼神復雜，許微喬慌了心神，更加篤定了心里的想法，

　　她看著陸遠秋，手指抬起來卻不敢碰陸遠秋袖口。

　　陸遠秋眉毛皺了起來，往前逼了幾步，許微喬不自覺后退。

　　她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你都知……”許微喬顫抖開口。

　　“別動！”陸遠秋低低的吼了聲。

　　有腳步聲在走廊響起來，“那邊樓梯口有沒跑操的學生！”

　　倉惶間許微喬被攬進一個懷抱，陸遠秋帶她躲進了樓梯間的儲物室。

　　在一片窒息的黑暗里，她只聽見砰砰砰的心跳聲。

　　“唔！”許微喬要說話，卻被只修長的手捂住嘴。

　　背后是堵墻，她抬頭只看見一個模糊輪廓，

　　陸遠秋繃著下頷，仔細聽外面的說話聲。

　　“人呢？”有腳步走來走去。

　　“跑了吧。”門外有說話的聲音，仿佛貼在耳邊。

　　許微喬屏住氣，心臟怦怦怦，快得要跳出來。

　　“年紀大了，小兔崽子都逮不住。”

　　那個聲音剛落下，

　　門吱呀一響，開了縫，有光進來，還有半只皮鞋。

　　“咳咳咳。”有咳嗽聲傳過來，“嗆死了。”

　　“不會有學生躲這里吧，主任。”

　　許微喬不自覺在抖，攥著校服的手心生出細密的汗。

　　要慌死了。

　　有溫熱的氣息臨近她的頸窩，陸遠秋在她耳邊落下點氣音，

　　“別怕。”

　　聲音淹沒在主任的咳嗽聲里。

　　陸遠秋在門后把許微喬往懷里攬了攬，許微喬踉蹌，少年錮著她的腰。

第十四章反常

　　她的臉被埋進胸膛，空間逼仄，喘不過氣。

　　耳邊有急速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炸在耳朵里要鼓破耳膜。

　　幾聲腳步聲落在耳里，一步比一步近，一步比一步煎熬漫長。

　　“主任！學生在這里！”

　　捂她嘴的手松懈了力氣，許微喬一瞬間頭皮發麻。

　　陸遠秋松開手，自己慢慢轉過身，

　　許微喬察覺到，緊緊攥著他的手。

　　陸遠秋要掰她的手指，她不肯，攥的愈發緊。

　　“你傻啊，我可不跟你一塊陪葬。”陸遠秋語氣輕松，他把許微喬按下去，順手扯了塊布蓋上。

　　門軸那落下稀薄的光，少年一瞬間眼神染上明亮。

　　“可算逮住你了。”

　　門外傳來聲音，儲物間里的腳步離去。

　　“哪個班的，扣分！”外面聲音雜亂，“今天放學留下打掃儲物間！”

　　“衛生怎麼搞的，那麼多灰。”

　　許微喬繃著的神經還沒落下，陸遠秋把她撥拉起來拎出儲物間。

　　許微喬靠在墻上，有點心累。

　　“呆傻了？”陸遠秋抱著胳膊，略嫌棄的看許微喬，

　　“一臉灰。”

　　“你不也一樣也差不多。”許微喬反唇相譏。

　　她低頭瞥過去，發現陸遠秋校服衣角那皺皺巴巴。

　　原來攥了半天，是陸遠秋的衣服。

　　她有些疲憊的笑起來。

　　“洗臉去。”陸遠秋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走，“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剝削你去燒火了。”

　　陸遠秋這個人，別扭的要死。

　　許微喬心里松了口氣。

　　“放學記得去球場。”陸遠秋想起什麼，走到半路停下來看她。

　　“不去。”她傲嬌。

　　馬尾一甩，留給陸遠秋一個背影。

　　放學的時候，戴濛堵在許微喬班級門口，

　　“喬喬！”她招手。

　　許微喬還在慢吞吞收拾書包，戴濛趕緊進來三下五除二把筆袋抓進去。

　　“急什麼。”戴濛拽著她趕緊往籃球場跑，許微喬笑。

　　“狗振說看臺位子過時不候。”戴濛頭也沒回。

　　“別聽他瞎說，坐哪都隨便。”許微喬笑聲揚風里。

　　“他說請我們務必要看到他們帥氣的容顏。”戴濛語氣里含著幾分打趣。

　　看臺上人還不少，許微喬看了眼孫振給她倆留的第一排。

　　太扎眼，算了。

　　她倆索性坐到最高的那塊。

　　遠處籃球場上，兩撥人馬聚齊，五班的那個體委好像精心打扮過，全明星的籃球服，aj1紫腳趾，頭上還束了個運動發帶，遠遠的拍著籃球，花架子多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