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濛語重心長宛如情感大師。
另一頭,臨時廣播站,許微喬把手頭稿子念完有些累,她伸了伸懶腰,拿過話筒旁邊的水,想擰開喝水。
可能力氣比較小,擰不開,旁邊兩個姑娘不在,上廁所的上廁所,偷溜出去的偷溜出去看人,就剩她一個孤寡老人。
算了,她清了清喉嚨,感覺扁桃體微微的疼。
“新稿子。”一道清冷些的男聲響起來,許微喬聽著這聲音過分耳熟,她抬頭往前看。
陸遠秋逆著秋天的太陽,少年五官立體,光的陰影打在上面棱角分明。
許微喬下意識關了話筒。
“我念的有點累了。”她清清嗓子,接過稿子。
陸遠秋低頭,看見水沒動。
“沒長手?不會擰?”他輕嘲了一句。
“這瓶我還真沒擰開。”許微喬說。
陸遠秋低頭,伸手,把紅蓋子擰開又擰上。
許微喬理著稿子核對項目,連翻好幾條,她愣住了。
這稿子寫的什麼啊,什麼三千米,鐵人三項,四百米,這些項目的時間一個都對不上,而且這人名。
高一七班是她們班沒錯,可是,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許微喬拿起稿子朝陸遠秋揚了揚,“你妨礙公務,我要告訴老師的。”
“你盡管去告。”陸遠秋把擰了蓋子的水放她面前,“趁你還沒渴死。”
“你!”她一時氣結,伸手拿水,目光無意又劃過稿子。
陸遠秋寫的那份露了一半,別太累了這幾個字正好豎著連成一句話。
許微喬晃了神,這個心機boy。
她打開水喝了下去,汩汩的順著喉嚨往心上淌。
死鴨子嘴硬這個傳統藝能陸遠秋打小就沒丟掉過。
“謝謝……啊。”
她下意識要說這句話。
陸遠秋打斷許微喬,“不說這個。”他頭抬著,下巴揚了揚話筒,“這破地方你要呆到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許微喬下意識回答。
陸遠秋嘆了口氣,要走。
一個別的班的小記者走過來。
“我們班的稿子。”
許微喬剛要接過來,準備開話筒念,一只手伸過來半路截胡。
“我來。”陸遠秋伸手,一把拿過稿子。
他不客氣的拎過一把椅子,開了話筒念起來,一副反客為主的架勢。
許微喬看懵了。
看臺那邊的音箱響起來,孫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著戴濛,“媽的,還真是,遠哥怎麼去了還念上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是在暗戳戳宣誓主權吧。
戴濛笑了笑沒說話,作為沖在一線磕糖的她覺得,陸遠秋此時這個聽著久違的片子話跟許微喬那種地道的和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
她今天簡直是在糖里找糖吃——都是糖。
“這不合規矩吧。”那個班的小記者悄悄想對許微喬說,剛想靠近,陸遠秋眼皮抬半點看了他一下。
小記者不敢出聲,正在念自家班級的稿子呢,這時候誰想不開誰去觸大佬霉頭。
“廣播站換人了嗎?”陳老師推門進來,看見陸遠秋在讀稿子。
“你怎麼會在這。”
陸遠秋:“鍛煉口語。”
經過那一晚上,陳老師已經學會對陸遠秋那見怪不怪了,“義務勞動也行,正好這邊也缺志愿者。”
“老師,我不想義務。”陸遠秋關了話筒說的淡然,“讓她少念點,一屋子人就她傻不拉幾念到現在。”
“啞了,我沒法交代。”這句話作結。
挺利落的人,說的含糊不清。
陳老師看著面前這個少年。
希望不是打著照顧的旗子那啥,她心里這樣想。
“那行,沒事的先走吧,微喬,跟我來抓幾個人一起念稿子。”
許微喬跟在陳老師后面又走了,留陸遠秋一個人在臨時廣播站念稿子。
等她們走遠,陸遠秋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凳子。
抬手,一把關掉話筒,這個陳老師總跟他作對。
陸遠秋心里著實來氣,他拿著桌上一瓶水,擰開,一氣灌了下去。
他才念了幾段,就口干舌燥了。
陸遠秋把空了的瓶子砸進垃圾桶,心里憤憤不平的想著其他人都哪去了,就留著許微喬在這邊念稿子。
等一下,他看了眼垃圾桶,再看了眼光禿禿的桌面。
不是吧,他剛剛喝的水,是許微喬喝過的。
碎發遮住了太陽光刺眼,陸遠秋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一張臉完全見不著,只能看見過分好看的脖頸那漫上紅色。
這水又不是酒,怎麼還上臉。
怪邪門的。
陸遠秋按捺下心里的異樣感覺,許微喬回來要是發現水沒了,他該怎麼辦。
第一次心里這麼莽撞的慌張。
拿起水就喝這個事兒是他草率了,陸遠秋煩躁的把頭發往后梳,舌頭抵了抵腮幫又泄了氣。
人現在走不開,手機也不知道忘在哪里。
他只能坐在這里,傻等到許微喬回來給他判死刑。
第五十四章我來替你
“你還在這兒。”許微喬回來十分詫異,她手里拿著一個手機,后面還跟著一個人——戴濛。
“我走到班級那兒的時候孫振喊住我說你手機忘了,里面還打了好多電話。”
她把手機揚了揚,“你回去吧,濛子說她可以呆在這兒陪我替我的。”
她話沒說完,陸遠秋從她手里一把拿過手機,一聲不吭就往外走。
“遠哥今天還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