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也是第一呀。”她不解。
“那是要讓你聽見,但你總不肯出來,我又不能假摔什麼的,太沒面子了。”
說到底,還是想看她為他加油。
許微喬心里又蔓上那個懷抱。
熾熱,少年意氣,帶足了一股沖勁,和難以言說的一個東西。
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可不可以彎一下腰。”許微喬一本正經的對陸遠秋說。
面前的男孩子什麼都沒想,她一說完話腰就彎下來,頭幾乎要擱到許微喬脖頸上,溫熱的氣息噴薄耳邊。
許微喬無法抑止的戰栗了一下,她摘下陸遠秋掛到她脖子上的獎牌,鄭重的戴回陸遠秋脖子上。
“路是你跑的呀,我只是恰好站在終點而已呀。”
陸遠秋明顯的僵了一下。
因為許微喬揉亂了他的頭發。
他直起身對上眼,一雙剪水瞳里笑意盈盈,他想起來剛見面的時候,許微喬那雙沒有生機的眸子,在熱的夏天里,看的他發涼。
想到之前電話里的事情,陸遠秋握緊指節,他一定要把他的小姑娘保護好。
“好。”
他答非所問,聲音啞然。
曾經兒時的白月光,到底跋涉了千山萬水,溫柔的落在了他心上。
他要將光芒護好,不能黯淡掉。
北城,北慶機場。
萬向輪滾在地上有些滑膩的意思,一個鬢邊剃出鋒銳棱角的少年穿了一身色調張揚的高街,手指一搭一搭的扣在拉桿上。
他扭了扭脖子,非常不耐煩的踹了旁邊站著的黑衣保鏢。
開口,語氣里都是偏執的邪意。
“躲起來了,就這麼不想見我?”
“樊少。”一旁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攔住他。
“您回來是夫人求了多少次的,不能再因為那個姑娘斷了自己前程。”
“放你的屁,該怎麼查還怎麼查”
許微喬,他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應該是牽扯到喜歡的,偏偏帶了些切齒的狠意。
許微喬跟陸遠秋走在路上,忽然抖了一下。
“怎麼了?”陸遠秋注意到她不對勁。
“沒什麼。”許微喬白了白臉,“可能念稿子有點累吹風了。”
她手無意識放在心上,剛剛那一剎那壓迫感來的太鮮明,讓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錯覺。
“我們快點回家吧。”
許微喬話里帶著些情緒。
陸遠秋看著她的臉,眼里暗了暗。
有風吹過,安城里的梧桐樹葉蕭蕭落了滿地,又是一個冬天要來了。
第五十七章起床氣
重新分配同桌后,打掃衛生區輪到陸遠秋和許微喬,安城脫秋入冬就在幾場秋雨交替的瞬間,許微喬前座跟同桌去衛生區掃完落葉回來牙齒打的直顫。
“姐妹,打掃衛生區真的把人凍死了,阿嚏!”
她沒忍住,打了一個打噴嚏。
陸遠秋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這一聲噴嚏直接把他不耐煩弄醒,他睜了睜眼,一手不耐煩的揉了揉碎發。
許微喬跟他做幾天同桌下來發現,這一般就是他發怒的前兆。
她趕緊抽了一張面紙給前桌擦鼻涕,趁前桌轉過去,陸遠秋還不太清醒的瞬間,從抽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利索去了糖皮兒。
碰了碰他的唇。
“什麼東西?”陸遠秋含糊不清說一聲。
“吃吧,繼續睡。”許微喬一把把他的衛衣帽子兜上腦袋。
隔了一片清凈。
嚼著半軟的奶糖,陸遠秋大清早的起床氣消了好多,他半支起頭,看向一邊拿筆圈畫的許微喬。
“好學生,你不困?”
許微喬幾下把背誦要點圈出來,語氣清淡,“睡你的去。”
拿腔作調說誰好學生呢。
她剛想問陸遠秋你這個學校好學生扛把子都什麼時候背書的。
頭一轉,陸遠秋頭又耷拉下去,枕著胳膊睡得香。
十個金主任在一旁念經都喊不起了的那種。
這人半夜肯定不是打游戲,肯定是通宵念書。
許微喬暗自腹誹,支起頭看走廊外。
下雨,刮冷風。
寒意從窗戶縫鉆進來,她把手挨近窗戶棱。
還有冷冷的氣流。
她怕冷。
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她看著睡得正好的陸遠秋嘆了一口氣,明天他倆打掃衛生區,真的是難搞。
果然,第二天風蕭蕭,天陰沉沉。
下了一夜的雨勉強暫停,許微喬穿了自己最不心疼的一雙老鞋子,跟陸遠秋兩個人凌亂的站在班級衛生區里,一長街的葉子,天知道是怎麼脫發脫的這麼干凈的。
她艱難的撐著傘,開口,“你以前干過這活麼?”
“沒。”陸遠秋言簡意賅。
看著這一地葉子,許微喬絕望的閉了閉眼,“北城就不長這玩意。”
“我去拿工具,你在這先呆著。”
傘外邊落了下陸遠秋的聲音,許微喬從傘下探出頭,從呼啦啦的風里看著陸遠秋跑遠了。
這天是真的冷,她一條牛仔褲在這邊受不了。
握住傘柄的指尖溫度低下去,腕子以上都是冰涼的。
許微喬背著路縮在梧桐樹邊上,冷不防陸遠秋帶著冷意竄進傘下。
“把傘收了。”
“我冷。”許微喬不依,“一只手我也可以的。”
“你舉著傘更冷。”
說著陸遠秋接過許微喬的傘,利落收了蹌在梧桐樹邊。
他把冬季校服外套脫了,搭在許微喬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