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另一方面想,也只能說是祁沉夠火,平時的機場在逃照都能在熱搜前列沸騰起來。何況今天直接一個大紅大紫的爆。
足夠現象級。
宋青南脖子低的發酸,她抬起頭往路邊看看,打車軟件遲遲排不上隊,她只能寄托點希望給這個看起來就不靠譜的出租車接客點。
路左有動靜,饒是夜色朦朧也掀起一股煙塵滾滾的陣仗,她瞇起眼,沒看錯是輛老式綠屁股出租。
可出租又不是火車,再老舊還能有這等碳排量
宋青南踮起腳看,嘴張半天沒合攏。
尾氣里呼啦啦跑著一堆人,烏泱泱的就是一出國版釜山行。
徐城出租一票難求?
宋青南毫不遲疑的揚起手往死里舞,極度干脆利落。
她多一秒都不想在這個精分市中心呆著。
「刺啦」一聲,綠屁股出租一腳剎在她面前。
后面一大堆人也近了,一個個嗓門大的賽炮仗。
“哥哥就在前面快追!”
“他偷偷回國是不是不敢見人!”
“趕緊上來。”里面極度不耐煩的冒出句方言,宋青南皺了皺眉,按住脾氣沒計較,她拉開車門,準備一頭鉆進去。
“等會。”車屁股后面冒出一個身影,利落鉆進去,快到宋青南還沒來得及diss一句「搞什麼」
先來后到都不知道,宋青南在心里的小本本上diss了無數句后也鉆進車里。
如果重來一次,宋青南發誓,自己晚上就是走回去,磨破腳,也不要坐上那輛車。
烏漆嘛黑的一團,一股悶味混著汗腥跟無法描述的腳臭,被冷氣攪成一團往鼻子里砸。
宋青南就差沒嘔出來。
她捂著鼻子,借著手機小視頻的薄弱微光看清了車內,操著一口方言的司機,還有一個帶著口罩帽子,全身「武裝」嚴實的年輕男人。
跟相冊里那個模糊人影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過分詭異的熟悉感在心里瞎竄,宋青南心里怦怦直跳,可想著之前追人的那群姑娘,只能把情緒暗暗壓下,車內環境不好,她硬著頭皮沾了點位子,半個身子挨著車門,特別不舒服。
車里味道她受不了,想開窗,手在車門上找不著開關。
摸到個圓鋸齒形凸起,她低頭看了眼。
是老式搖把,油膩的,還斷了。
宋青南耐住心里要翻涌上來的惡心,甕聲甕氣的開口。
“師傅,能開窗嗎?”
“開個屁,外頭熱死。”駕駛座被不銹鋼欄桿箍了個嚴實,粗渾的話隔了個塑料擋板依舊扎耳。
要不是車子已經開的飛起來,宋青南能氣的分分鐘去駕駛座毆人。
這個城市,她真的受夠了。
“窗戶不能開。”坐在她身邊的年輕人開口。
隔了個口罩,悶悶的,帶了鼻音,原本的音色大概清冽,可現在聽起來像是被砂紙粗暴打磨過一番。
哦不能開是這狐臭開了能熏死半條街的人還是開了影響這破出租做臭氣培養皿。
鼻子被塞住了也要通風透氣的好吧,估計這世上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開了這味兒散出去不就沒人跟你搶這車了麼。”宋青南捂著嘴開口,白眼翻的要上天。
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旁邊窸窸碎碎摸索出一片聲音。
宋青南忍住好奇沒去看。
“喂。”
沒加人稱,不指名不道姓,宋青南莫名感覺喊的就是她。
她捂著口鼻,微微側了頭。
一個指節修長的手伸到面前,指間夾了個口罩。
平整的,帶子都乖巧伏在表面,跟他臉上帶的一樣。
宋青南沒接,大大的眼睛在手機屏幕的微弱亮光下顯得格外亮,她仔細看著那只手,像是在找什麼痕跡。
頓了一會,估摸著那人手抬酸了,她開口。
“陌生人的東西,我不要呢。”語氣一字一頓,尾音竟然是一本正經的俏皮。
撓人呢。
“我麼?”口罩后的那張臉輕哂一下,宋青南聽見了那聲輕笑,低啞,滿是上行的音調。
那個男人抬起眼,流動的夜色悉數淌過眸底。
是漂亮的,還有一絲致命的熟悉。
宋青南心底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昏頭。
“要不你看一眼身份證。”
「身份證是假的怎麼辦」他說一句她就頂回一句,就是不太想講理。
“而且,我認識你麼——”宋青南一邊說話,一邊手在座位摸索,剛上車她硌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胡亂撈了半天,摸到了,是大半瓶礦泉水。
她暗暗攥緊。
“跟蹤狂!”
一語畢了,宋青南突然發難。
半瓶水掄起來對著他頭上乒乒乓乓打了一通,像是泄憤。
前面開車的祖安司機罵罵咧咧回頭。
宋青南眼睜睜看著之前粗口爆的起勁的司機對上那個人的眼神后瞬間啞炮,然后龜孫似的縮回頭。
車子依舊在開。
「嘶」的一聲,又暗又啞。
面前的年輕男人捂住頭,宋青南卻一點不怕,她半跪在車座上,直面他,心里解了點氣。
“你還真跟以前一模一樣。”
他掀開鴨舌帽,揉了揉頭又一把扣上,語氣里藏了笑意,直直要往心底闖去。
宋青南看著半遮著臉的鴨舌帽,心里篤定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她手在抖,按住心里幾分復雜的激動,語氣盡量平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