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一頭霧水了。
她站在后面看著坐在臺上的祁沉。與昨晚的頑劣不同,今天的他銳利的像把剛出鞘的新刃。
流程開始走,宋青南站在后面認真的聽,可越聽她越目瞪口呆,越聽越懷疑自己耳朵聽的是不是人話。
什麼叫回國成立啟辰分公司,掛名所屬社旗下?
什麼叫該公司持股二十七個百分點?
什麼叫祁總?!
也就是說祁沉回國不是解約,而是翻身資本把歌唱,變身祁扒皮剝削打工人?!
三句話一出來,冷氣充沛的會議室一瞬間沸騰起來,
“不是吧不是吧,這人生確定沒有開掛嗎?!”
“出道即巔峰,頂流即霸總說的就是這個主了吧我的天!”
“敢跟內娛資本搶大餅,怪不得這兩天營銷號黑料鬧的要上天。”
底下的驚詫聲喧嘩聲滋滋滋的冒著八卦味的火花,采訪斷了快兩分鐘才繼續進行下去。
與這些略知內幕的議論不同,宋青南捂住嘴,喉嚨壓不住嗚咽,一股子情緒涌上眼睛,變成了潮濕的液體。
一個會議室的光都模糊了,她腦子里想不出別的,始終只有一句話。
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兩分鐘后,聚光燈下,祁沉的笑容維持在一個淡薄的弧度。既不親近也不疏遠,但真真切切讓人感覺到有一個玻璃殼子在他面前隔開一個拒人千里之外的屏障。
“此外,本人休學兩年期滿,仍就讀于安城大學商學院,在校仍然是一位普通大學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糊弄學家
宋青南沒忍住笑了,混著眼淚笑的肆意又無聲。
兩年之期已到?普普通通大學生?
這是什麼龍王言論。
底下沸騰起來的閃光燈跟人聲簡直要把屋頂掀翻,祁沉接連拋出的幾條重磅消息直接把人炸懵。
果然生活中處處都是猝不及防的精彩,祁沉的收尾言論讓底下的竊竊私語逐漸發酵成當代后浪職業生涯規劃大賞評議會。
“祁沉,真正的皇族。”
“皇個鬼,他這幾年日子是人過的麼,放我身上早進醫院了。”
“當愛豆做總裁,還能順手把學上了,這他媽就是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吧!”
宋青南的眸子在閃光燈后濕漉漉的映著光,唇畔還止不住的上揚,好像感應到她失控的表情管理,祁沉抬頭,薄的唇角牽了個弧度,淡到沒有,可眼睛真實的帶了笑意,像是啟明星掉進深潭里,耀的整個潭水都發亮。
底下閃光燈瘋狂的閃,宋青南揉了揉眼睛,她覺的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兩年的時間他果然說到做到。
記者會結束,流程進入下一趴,一堆人緊鑼密鼓的把器材收拾出去,宋青南把器材歸攏好,出神的想著祁沉說著那番話的樣子。
耀眼,堅定,成熟又具少年感,經歷傳奇到讓人忘記了,他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別人在下面會驚嘆,會詫異,吃驚于他的這番言論說的多麼輕描淡寫,看上去又多麼容易做到。
宋青南心里一清二楚,祁沉到現在走的都是帶血的鉆石路。
看著多耀眼璀璨,一不留神就會栽的多粉身碎骨。
“你去海外,還會回來麼?”
那個夏夜剛淋過一場雨,天空長滿星子,風里卷了濕濕的水汽,撲在臉上是不太干脆的燥意。
在那個快要被拆遷的老樓前,宋青南跟祁沉兩個人從郵遞員那拿到安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紅底燙金的封底,展開還有鏤空立起來的安大思清樓。
沉甸甸的漂亮。
氣氛該是快樂的,宋青南手里捏著錄取通知書,眼神略安靜的看著祁沉,他一手拿著礦泉水,一手捏著大信封當扇子搖的好不快活。
拖鞋啪嗒在路上濺起濕意,涼涼的貼著腳踝。
那時候她心情挺沉的,為前面那個看似灑脫的少年而沉。
“混的好,年把登頂,混不好……”
祁沉眉頭頑劣的挑了一下,笑了笑沒再說話,他脖子一仰,一氣喝完半瓶礦泉水,捏扁了就朝垃圾桶一砸。
不太干脆的塑料撞擊聲像極了他沒說完的話,帶著些未知前途的灑脫,在當時的境況下算得上是一腔孤勇。
祁沉的爸爸要是知道他寧愿放棄繼承家業也要堅持當初的夢想,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一眨眼,都兩年了。
少年成了那個夏夜里最耀眼的星星,也成了手握資本的底氣少年人。
宋青南的心情真的是跌宕起伏。
校內會議
撤去了打光板以及一系列攝影器材,會議室顯得接地氣許多。就連最后的合影用的都是新媒的傻瓜相機。
按位次,宋青南規規矩矩坐的靠后,會議冗長又官方,重點圍百年校慶宣傳片的拍攝進度以及剛剛做回大學生的祁沉。
她這個跟在導師后面混的小編導生是沒發言權的,她思緒瞎飄,全程在本子上無意識勾畫祁沉本人。
還按扇形統計圖把眼里情緒分的像模像樣。
三分涼薄,三分冷冽,四分漫不經心,標好就是坐在院長下首的某人現在進行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