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晨練去了。
江漓實在害怕她再給自己偷喂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簡單洗漱后就躡手躡腳下樓。
老遠就聽到田教授在笑院里打電話的聲音。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冷哼一聲:“你告訴那姓黎的,以后不要再聯系,我們小漓已經有男朋友了。”
“什麼樣的男朋友?當然是年輕、帥氣、會打架……”
江漓捂著嘴一陣偷笑。
她一臉的春風得意,沒想到在電梯里碰到滿臉烏青,像是被女鬼吸了陽氣的王宗澤。
電梯里一個女同事一臉關切地問王宗澤:“王總,您這是沒睡好嗎?”
王宗澤輕輕「嗯」了一聲,他哪里是沒睡好,簡直一夜沒睡。
昨晚他本來是開車跟著宋純和江漓的。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兩人這是發展到哪一步了,上次江漓看似溫和的解釋,王宗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想起江漓跟宋純,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樣難受。
可不知怎麼的一個紅綠燈轉彎的時候,被一輛突然冒出來的貨車擋了一下。
王宗澤竟然將江漓的車跟丟了。
他沮喪地捶打了幾下方向盤,決定去江漓住的地方蹲點。
這一蹲就是一整夜,江漓竟然跟那個小白臉呆了一整夜。
這個認知折磨得他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回家胡亂換了件衣服就來公司等江漓。
見到江漓春風得意的模樣,王宗澤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電梯里還有其他人,他真想捏住江漓的脖子,問她是不是跟那個小白臉怎麼樣了?
江漓不疑有他。
只覺得是宋太太將王宗澤榨太狠了。
江漓剛走進辦公室,王宗澤就尾隨跟了進去。
申克想要阻攔,直接被人高馬大的王宗澤忽視:“滾!”
申克并不退縮。
王宗澤惡狠狠吐出一句:“混賬東西,你忘了當初是誰將你招進來,送到小漓身邊的?”
申克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毫無懼色迎上王宗澤的目光。
江漓擺了擺手:“你給王總弄杯咖啡去。”
申克這才慢吞吞離開。
辦公室只剩下江漓和王宗澤兩個人,王宗澤冷笑一聲:
“看來這些年,我沒白教你,御下之術你就掌握得很好嘛!記得當年我派他給你的時候,你就說這人性子太倔強,不是助理的好苗子,如今卻也被你調教得忠心耿耿。”
江漓不太喜歡「調教」這個詞語。
盡管她并不反對將某些弱者適當物化。
但用在申克身上并不合適,申克是她當助理。
但多年的相處磨合下來,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王宗澤脾氣莫測,江漓不愿在這些小事上和他爭論:“王總,有事嗎?”
王宗澤一時語噎,他突然發現,面對江漓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江漓還是一派溫和的模樣。
可只有王宗澤明白,江漓這溫和背后有多少漸行漸遠的疏離。
他突然有些難過:“我分手了。”
“什麼?”
“我跟松鶴分手了。”
江漓這才想起來,宋太太的名字叫松鶴。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張小暖的事情是你告訴她的吧?她來找我鬧,想要我拿張小暖開刀。我沒同意,她就用分手威脅,我答應了,小漓我之所以答應都是為了你!”
江漓差點給氣笑了。
他只恨老天爺,為什麼不下個雷將王宗澤這個王八蛋給劈死?
聽王宗澤的口氣,想和宋太太結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就是不說。
還故意拿張小暖的事情刺激宋太太。
逼迫她來提分手。
真是太無恥了。
江漓脊背突然竄出一股子寒意。
王宗澤入行比江漓要久得多,他行事向來嚴謹小心,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門口被安裝了監控?
還有張小暖。
王宗澤真的一點暗示都不給,她就披著浴袍急吼吼沖進他的房間?
如果這一切都是王宗澤的計謀,那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王宗澤的幫兇?
還是一個面目可憎睚眥必報的俗氣女人?
江漓并不圣母,但這一刻她也忍不住可憐起張小暖來。
以宋太太的性格,即使現在迫于王宗澤的壓力不收拾她,以后也會找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張小暖入這行,是江漓的手筆。
江漓原本打算,她只要規規矩矩不作妖,安于現狀,好好做一個練習生,自己不但不會為難,還會適當幫忙。
可她卻拎不清,嫉妒真的能使人面目全非。
張小暖咎由自取,沒什麼好可憐的。
只要宋純不開口,江漓是絕對不會為她斡旋的,張小暖的星途算是徹底毀了。
江漓抬眸看著王宗澤:“是你故意暗示張小暖進你房間的?”
“是我,”王宗澤毫不避諱,“那丫頭太愚蠢,妄圖勾引我來打擊你,這是她活該,你不必覺得內疚。”
“我當然不會內疚,這是她的選擇,可你呢?她可沒有得罪過你,你明知宋太太是什麼樣的人,還故意引她入局,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良心?”王宗澤也激動起來,“小漓,你跟我講良心?從你進這一行的第一天,我就告誡過你,我們這一行,只講利益,不講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