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
她知道宋純就是嘴硬,初冬季節,哪那麼容易找到野果?
江漓只喝了一小半就將竹筒往宋純:“沒毒,陛下請用吧。”
宋純沒接:“我不愛喝這些甜膩膩的東西,咱們也不用烤魚了,省著點力氣,今天應該就能出去。”
“你怎麼那麼肯定?”江漓問。
“晚上能見度低,直升機沒有辦法過來,今天天氣好,應該很快就能到,”宋純朝她伸出手:“要起來看看嗎?這里很美的。”
江漓這才想起來,自己被宋純從水里撈出來后,就一直窩在這顆大石頭后面,竟然也沒有起來走一走。
她于是將手心放在宋純手心里。
宋純的手很暖,也很有力,輕輕一帶她就站了起來。
“風大,還是裹著。”宋純又將毛毯給她披到肩上。
這里確實很美。
遠處的瀑布飛流而下,陽光穿透水霧,架起層層疊疊的彩虹。
兩岸不時傳來清脆的鳥叫聲。
雖然是初冬時節,草木卻一點沒有蕭瑟的痕跡。
樹上的葉子,不是金黃就是坨紅,倒映在清亮的溪水里,簡直美不勝收。
江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景,一時有些呆住了:“昨天怎麼沒有注意,這兒竟然這麼美。”
宋純打趣她:“昨兒你的臉色,比樹葉紅多了,哪有精神看這個?”
江漓想象著自己燒紅的臉蛋,以及昨晚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一下不好意思起來:“昨天……謝謝你。”
宋純低頭盯著她的眼睛:“感謝我什麼?”
江漓一時語塞。
宋純繼續調侃:“是感謝我不顧生命危險救你,還是感謝我貼身給你退燒?”
第60章 宋純不是正經人
江漓其實一直都知道,宋純并不是什麼正經人。
要真論嘴皮上的功夫,自己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但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來了,江漓哪里肯服輸?
她眸光流轉:“自然是謝你沒有趁人之危了”
宋純切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
江漓又喝一口竹筒里的水:“嗯?怎麼變苦了?”
宋純將信將疑。
江漓抹了一下嘴:“真的,我騙你干嘛?”
宋純于是接過去嘗了一口,就狠狠瞪了江漓一眼,江漓笑著去往草垛上加水。
她身上穿著宋純的衣服,上衣寬大像裙擺,褲子又太長,被她挽了好幾圈。
遠遠看去,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又可愛又滑稽。
宋純一口喝干了竹筒里的水,也走了過去。
江漓問宋純:“以后,你有什麼打算?”
江漓抱著胳膊蹲在草垛邊,煙霧繚繞,她看不清宋純的眼睛,只覺得宋純神情有些寡淡:“什麼?”
“我不簽你了,你以后怎打算做什麼。”江漓又問。
宋純沉默一下:“沒想那麼多,我不是一個有規劃的人,高考那會兒就是喜歡畫畫所以選美術專業,畢業時突然又迷上了攝影,所以就讀了研究生。”
江漓一點都不懷疑宋純的話。
宋純的作品非常有靈性,再結合他貴氣的長相,一般的普通家庭還真養不出來。
江漓很羨慕宋純。
并不是羨慕他家庭優渥,而是羨慕喜歡了就去做,自由瀟灑的狀態。
但同時,她又對宋純的回答很滿意。
沒有規劃最好。
這樣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
宋純說完,又問江漓:“你呢?”
江漓笑了一下:“我呀,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賺錢,快點獨立。”
“財迷。”宋純輕嗤。
江漓不服氣:“哎,沒良心的,我對你還不夠大方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財迷了?”
宋純不跟她貧。
江漓自己也笑了:“有那麼明顯嗎?”
她是有點財迷沒錯,但在宋純面前一向都表現得非常大方,她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綻。
宋純:“你對我確實大方沒錯,但你那助理每次都忍不住替你肉痛的樣子,實在好笑得很。”
江漓一下就樂了:“原來毛病出在他身上?我回去就收拾他。”
兩人聊著聊著,江漓又將話題扯了回去:“我剛才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你猜我在想什麼?”
“想什麼?”
“我在想,這麼好的苗子,我沒把他捧紅,真是死不瞑目。”
江漓一臉惋惜的樣子,把宋純整笑了:“那麼夸張?”
江漓點頭:“當然,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宋純搖頭:“我信你,但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被那些條條框框包裹。”
江漓原本是想借這個由頭探探宋純的口風,看看宋純看在共生共死過的份上,會不會有所松動。
但宋純這個態度,顯然是在婉拒。
江漓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你呢?你掉下來之前在想什麼?”
風吹起江漓的發絲,有一根恰好粘在她唇上,宋純輕輕替她撥開,眼神溫柔像是要溺死人。
江漓的心狠狠跳漏了一拍:“說啊,你在想什麼。”
宋純抱臂望向天空:“我在想,如果你死了,警察那里我該怎麼說才能不承擔責任。”
江漓:“……你好好說話會死嗎?”
宋純哈哈大笑。
江漓瞇了瞇眼,也笑了。
直升機螺旋槳響起的那一刻,江漓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奇怪的是,宋純像是也沒有多歡喜:“江漓,你就沒什麼好聽的話要對我說嗎?”
江漓認真的將頭轉向宋純,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對不起,這段時間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