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覺得他們口中的宋純是那麼的陌生。
穩重內斂,才華橫溢。
和自己認識的這個奶呼呼的人,根本不搭邊。
但又覺得很歡喜。
從別人口中聽到宋純的事跡,一種老母親護犢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羅斯和蘇昂都是對藝術執著的人,一張照片,一個鏡頭可以聊一個鐘頭。
但兩人都極有分寸,對于電影節的事情只字不提。
川菜配白酒,一餐飯吃完,出來已經是凌晨了。
江漓把兩人分別送上車。
臨走時,蘇昂意味深長拍了拍江漓的手背:“那混小子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不知道是不是被酒勁催的,江漓竟然有點像見長輩一樣的局促和心慌:“我能做的太少。”
蘇昂搖搖頭:“你呀,就是做的太多了。”
江漓沒來得及細問。
蘇昂已經在助理的攙扶下上了車:“早點回去,別讓他等急了。”
江漓的臉徹底燒了起來。
申克看了看時間:“老板,宋先生還沒有收工,咱們慢慢回去,你想走走嗎?”
江城的氣候只有秋冬兩個季節。
春節過完像是一眨眼就到了盛夏,江風拂面,兩岸的燈光輝煌熱烈,像轉瞬即逝的曇花。
江漓確實想走走,她已經記不得上次這樣走是什麼時候了。
從進入星河傳媒開始,好像就上了一輛疾馳而過的列車。
特別是簽下宋純之后,馬不停蹄,腦子一刻沒閑過,來來往往都是工作上的事。
江漓慢慢在前面走著,申克慢一步跟在后面。
這個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又是江景最好的位置,行人川流如織。
每當有人靠近,申克都會下意識側身讓行人先走。
他太警惕,腦門上很快出了熱汗。
長街對面有一家露天酒吧,可能是因為價格的原因,酒吧里只有熙熙攘攘幾桌客人,申克立刻問:“老板,您要喝一杯嗎?”
江漓點頭:“也好。”
兩人落座,酒保熱情上來招呼:“先生小姐,要喝點什麼?”
江漓點了威士忌,申克說氣泡水就好。”
“你陪我喝一杯吧,咱們今天不開車,打車回去。”
申克猶豫了一下,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好。”
江漓失笑:“你這毛病還是我被敲悶棍那時候留下來的吧?”
一提起這個申克就覺得羞愧,他不自在摸了摸后腦:“是我的疏忽。”
江漓搖了搖頭:“說說吧,這幾天查宋純,查的怎麼樣了?”
申克搖頭:“是我無能,還是沒有進展,我總覺得有人特意在提防我調查,像打到棉花上一樣,沒有著力點。”
江漓想了想:“那咱們換個思路,你悄悄去接觸一下私家偵探。”
“是。”
“如果,老板,我是說如果宋先生身份確實不簡單,又故意隱瞞您,您會像黃小姐那樣趕走他嗎?”
江漓笑了:“你覺得呢?”
申克認真看著江漓:“我覺得您不會,您看中且喜歡的是宋先生這個人,跟他的身份地位,沒有半毛錢關系。”
“錯,”江漓抿了一口威士忌,露天酒吧制冷設施簡陋,她有些熱,扯了扯衣領,脖子上痕跡展露無遺。
申克迅速別開目光。
江漓嗤笑一聲:“我喜歡的——是他的臉。”
“但您有沒有想過,萬一宋先生和蔣先生目的一樣,只是圖您呢?”
“不可能,”江漓說,“你以為那些有錢人都是傻子嗎?他們比誰都精,各種利益的糾葛拉扯,結婚,哪里有那麼容易。”
申克沒有說話。
江漓又說:“咱們就說蔣潮吧,就香香那財迷性子,他為什麼不直接拿錢把她砸暈,而是不動聲色把她打造成頭部主播?還不是為了跟他身份和家世匹配?”
“從古到今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都沒有改變過,”江漓朝著夜空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和宋純都不是一路人,我只能陪他一輩子陪不了他一輩子。”
“老板,你出身也很顯赫,只是您不愿意承認而已,董事長那邊……”
“別跟我提他,我最不想提的就是他。”
“是。”
“對了老板,田教授今天又打了電話過來,說黎教授最近常去看她,一呆就是大半天,問您到底是個什麼打算,跟人說清楚沒有?”
“黎教授?”江漓疑惑,“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怎麼還去?”
申克搖頭:“不知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跟您匯報一下。”
“你說。”
“您上次懷疑董事長為什麼突然要找您去繼承青禾集團,我查了一下,他身體好像不太好,經常去醫院,因為是私立醫院病例并不好找。”
“他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能有什麼病?”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還查嗎?”
盡管非常不愿意聽到江西洋的名字。但他好歹是自己父親,江漓嘆了口氣:“查。”
“是。”
“北星的預產期要到了吧?”江漓突然問。
申克苦笑:“老板,你忙糊涂了,已經生了是個千金,上次小付總打電話過來報喜,您正在開會,電話是我接的,您還吩咐我買了禮物寄過去。”
“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江漓揉了揉眉心。
北星剛當母親,宋純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求他們。
“我看不一定。”
申克說。
“什麼意思?”
“我聽說當了母親的人,心境什麼的都會跟著發生改變,《戀》的首映和宣發付太太一直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