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著要從慕敬承懷里下來,小臉急得都白了。
慕敬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死死將洛依依箍在懷里,咬牙道:“洛依依,你給我老實點!”
洛依依迎上他野獸一般覆滿憤怒的眸子。頓時心里一緊,再不敢掙扎半分。
只是心里委屈得不行。
她明明一心為慕家著想,他為什麼還這麼不高興?
難道之前覺得他喜歡自己的感覺是錯的嗎?否則她怎麼做什麼他都不滿意!
因為委屈,她眼里不受控制地覆上一層濕意。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慕敬承胸口的衣服,低聲道:“那讓我把銀針收回來總行吧……外公留給我的……”
迎上她可憐巴巴的眼神,慕敬承一顆心都要化了。
他本來就不是生她的氣,只是覺得那姓路的律師對依依不懷好意。
偏洛依依單純懵懂看不出來,還要跟人家約見面,他怎麼能不氣呢!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將洛依依放下。
洛依依得了自由,連忙對女人道:“姐姐,我幫你把針拔了吧!”
女人笑笑,重新坐回椅子上。
洛依依的手法嫻熟,那麼些針,不過一兩分鐘就都拔了個干凈。
她一邊給銀針消毒收好,一邊對女人叮囑道:“姐姐,你的頭痛病可大可小,不能忽視,以后要規律作息,不能總熬夜啦!”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頭痛的毛病?”
她一本正經回:“你剛才昏倒的時候我幫你檢查了一下,你面色灰白,舌質淡,苔薄白,脈細弱,有血虛之癥,中醫講肝藏血,人臥則血歸于肝。”
“你眼下發青,明顯有熬夜,休息不好,肝就不生血。”
“血分不足,虛火上逆,故頭痛而暈;血不足則心神失養,故心悸易慌;血虛易導致氣虛,氣虛則神疲乏力。”
“所以你平日里是不是總覺得昏沉沉的、心慌、乏力、頭疼?”
女人驚奇地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洛依依。
她真的很難想象,一個看起來高中生模樣的小姑娘,說起中醫治療來竟然侃侃而談,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句句都切中要害。
路景揚也是一臉震驚,他本來就對中醫沒什麼信任度,老中醫他尚且不信,何況一個小姑娘。
可看她對五姐的病情說得有理有據,他一時也有些意外。
洛依依并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番再尋常不過的話,卻給兩人帶來這麼大的震撼。
只照常交代道:“你的病情日久積深,只靠將養恐怕不行,姐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開個方子喝一段時間,再輔以針灸,好起來會容易些。”
“好呀!”女人高興地點點頭,“你在哪家醫院坐診,我去掛你的號。”
“洛氏……”她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洛氏醫館的牌子已經被摘了,亮晶晶的眸子黯了黯。
有些尷尬道:“我、我就是個中醫藥大學的學生,你要是信得過,就來這里找我,反正不費什麼事,下幾天針就夠了。”
女人眼底的欣喜也淡了下去,原來只是個紙上談兵的中醫學生。
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并沒有表露太多心跡,依舊笑道:“好,下次我再來看爺爺,你如果還在的話,我就來找你。”
“五姐!”路景揚下意識地扯了扯女人的衣袖,眼底閃過一抹不贊同。
他原本看洛依依講起治病來胸有成竹,忍不住高看她一眼,現在聽說她只是個中醫學生,便又不對她抱什麼希望了。
自然,更不敢把五姐的生命安全交到她手上。
女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沒說什麼,只是對洛依依道謝。
雖然對方沒明說,但洛依依感覺到了,她自己心里也能理解。
但還是忍不住對兩人勸道:“那個……其實我還想跟你們多說一句。”
路景揚姐弟疑惑地看著她。
洛依依知道自己的話未必會引起重視,可身為大夫,她做不到見死不救。
她沉吟片刻,誠懇道:“不瞞你們說,我也曾去病房看過路爺爺的情況,他的狀況很不好。”
路景揚姐弟臉上也漫上一絲凝重,路家每一個人都盼著爺爺能醒過來,只可惜……
見姐弟倆面色不郁,洛依依沉聲道:“你們別灰心啊,其實我想說,路爺爺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姐弟倆眼神一亮,詫異地看著洛依依,眼中閃過希冀。
洛依依知道自己要是貿然提出替路爺爺看病,兩人肯定不信任她。但要是拿出「洛濟世」的名號,說不定可以一試。
“你們聽說過國醫圣手的師妹洛濟世嗎?”說自己是外公的師妹讓她有些心虛地紅了臉。
姐弟倆茫然地搖搖頭,他們并不了解中醫,對中醫也沒什麼信任,自然不認為中醫可以救爺爺的命。
洛依依解釋道:“國醫圣手洛南城過世后,師妹洛濟世因傷心過度也一度罷診了,不過聽說她跟中醫協會的會長有聯系,你們要是能找到協會會長,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洛濟世。”
她頓了頓,加了句,“要是洛濟世出手,路爺爺一定可以醒過來!”
路景揚姐弟面面相覷,雖然并不十分相信,但確實也不想放棄最后的希望,便點了點頭,“謝謝你,依依,我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