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小動物,也會感受到自己被拋棄了啊……
藺瀾萻直起了身,側過臉。目光落在他眼底。
隨著她的動作,額角的一縷發絲也滑落下來,襯著少女嬌美瑰麗的臉蛋,整個人都有種慵懶的純情。
黑夜里,好像只有她發著光。
男人不受控制地往前靠近了一步。
她這個目光對季晏來說過于有存在感了,濕漉漉的,欲語還休,像是春天的藤蔓般在他心里生根發芽。
而那個剎那,許多極易被忽略的碎片忽然串了起來——
“想結婚不過是因為,想有個家”;“到了非做不可并且沒人幫忙的時候,自然就會做飯了”……以及,那個客人跟家人打電話時她的幫助。
難道說,就像這只兔子,她也曾經被誰…拋下過嗎?
男人沒什麼表情的眸子墨色漸深。
站在路燈下的少女氣質清冷卻獨立,看著他的模樣透著干凈和溫柔。額角碎發隨風拂動,仿佛撩動了誰的情絲。
每一次他靠近,就總能發現這人新的、不同的樣子。
她像陷阱。
…
在迫近親密距離的界線上,季晏勘勘停下了腳步。
他對藺瀾萻所投注的精力實在快超過安全的臨界了。
這似乎并不是什麼良好的征兆。
“怎麼了?”見身旁人沉默,藺瀾萻困惑抬了抬眸。
季晏低下頭,定定看了眼她的表情。
“沒什麼。”他平靜地迎上她的眸光。
在他從容不迫的注視里,藺瀾萻恍惚看到了她自己。而后,她聽到男人清冽低磁的聲音,沉穩又冷靜。
“就是覺得,既然你喜歡它,它也喜歡你,也許你們合該在一起。”
第26章 欲壑難填“伏筆埋了幾千里”
彼此喜歡,就會在一起?
“這樣的嗎……”藺瀾萻若有所思地垂眸,又往窗里懵懵懂懂的兔子看了一眼。
“那就,看緣分了啊~”
她朝小家伙笑了笑。
小兔子也朝她拱了拱腦袋。
然后一頭撞到玻璃上,整只兔暈乎乎地往后滾做了一團。
季晏:“……”好蠢的兔子。
他一言難盡地扭過頭:“所以,這就是我換到的幸運?”
“對啊。”藺瀾萻對著櫥窗里揮手道別,“那位客人說那幅畫帶給她好運。那你見到畫里的正主,應該會更幸運吧?”
季晏:“………”
他大概被兔子影響了智商。
路燈微弱地亮著,落在地面,投出一高一低的影子。
兩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見身旁人有些安靜,季晏嘆了口氣,忽然道:“你喜歡德牧嗎,或者,小英短?”
“嗯?”女孩果然被轉移了注意,眼眸瞪圓,“你家養了德牧和英短?”貓狗雙全,人生贏家啊!
emmm……
他兄嫂的寵物,也算他家的吧?
于是某人毫不心虛地點了下頭:“叫棉花糖和糖葫蘆。”
藺瀾萻頓時頗感興趣地揚起眉:“好甜的名字!”
“嗯,或許你可以見見他們。”
“可以嗎?”她聲音雀躍了一分,隨即又有些躊躇。除了陸滿,她好像沒有到別人的家里做過客,會不會麻煩到人家?
季晏垂下眸,端詳她的表情。
只是這樣一件小事,她似乎都本能地不想麻煩對方。未免太懂事了……然而越是如此,反讓人更想滿足她。
“可以。”他聲音如常地開口,打斷了她的顧慮。
身旁的女孩眼睛果然亮了起來,而后鄭重應了聲“好”。
今夜的晚風溫柔。
季晏看著她的神情,眼里無聲浮現笑意。
于是。
好容易把去接老板的任務派給了專業司機、今天總算早早躺下睡覺了的江大特助又雙叒在深更半夜被CALL醒了。
“江哥,明天麻煩去別墅接一下糖葫蘆。”
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的江羽:“?”
“對了,棉花糖好像又被施家小舅舅借過去玩了,也得找回來。”
江羽:“???”
不是,咱就是說——
它們跟你也不是很熟吧少爺!!!
…
回到小區。
頗覺今天又遇見了好事的藺瀾萻,幾乎是步履翩躚地走進了家門。
然而房東的一通電話又讓她的心情沉了下去。
“藺小姐,不好意思啊,這房子下個月不能租給你了。”
“黃太太,合同是長租。”雖然猝不及防,藺瀾萻很快穩定了心緒,繼續道,“我們簽的是年約。”
“這個我知道。按合約,違約金是一個月的房租嘛,我會給你的。麻煩你這個月就搬出去啊。”
離月底也就一兩周了,這麼趕?
她試圖協商,可對方卻完全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
藺瀾萻蹙眉:“這麼突然。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房東太太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了,“我兒子要去國外留學了,這房子我們打算賣掉。”
“這樣啊……”
“是的是的!所以請你趕緊搬走吧。”
“哦?”藺瀾萻微微一頓,嗓音倏然沉冷,“真打算賣了嗎。”
似是沒料到女孩這麼問,對面一下有些卡殼,再開口的時候話里就帶了點心虛的強硬,
“欸我說你一個外人,管這麼多干嘛?又不是不付違約金,我就是不租了又怎麼樣……”
藺瀾萻沉默地掛斷了電話。
又來了,又是這樣……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類似的事。
每次當她覺得生活有希望的時候,他們總會來破壞。
就因為她沒有聽話嗎?
她緩緩捏緊了手機。
但是,努力得不到認同,乖巧換不來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