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不可查地動了下,季晏認真點了點頭:“很單純。”
藺瀾萻看著他,眨眨眼,不說話。
“……”男人頓了下,“那至少,借把傘。”
噗。藺瀾萻忍不住彎了眼睛:“走吧。拿、傘。”
兩人進了樓。然而剛走到她家的樓層,好幾道陌生的身影伴隨著哐里咣當的聲音,讓藺瀾萻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只聽砰一聲門打開了,那幾個人正要大咧咧地進去。
“站 住 。”藺瀾萻幾乎是壓抑著怒火。
中間的男子腳步停了下,轉過頭見到樓梯口站著一男一女。
眼睛在女孩那因為怒氣艷色更濃的臉蛋上掃了下,又飄到旁邊一身清雋氣質的男人身上,嘴角不由撇了撇,他吊兒郎當地扒開身邊兩個大漢:“我說屋里怎麼沒人應呢!敢情才回來,嘖嘖,還帶了個男人。”
藺瀾萻這才看清了他的臉,“你是房東家的人?”
“那是我媽!”房東的兒子染了滿頭綠發,他用大拇指往后一指,“這是老子的屋!”
季晏略微抬眸。
那個綠毛嘴里叼著煙,旁邊兩人一臉蠻橫,露出的脖子上還有紋身。目光輕輕在地面上掉落的煙蒂上落了瞬,他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闖空門是違法的。”藺瀾萻冷著聲。
綠毛嗤了聲,把煙隨手一丟:“都說這屋咱不租了,有些人還賴著不走,咱也不得不來‘幫’你搬家了啊!”
女孩抿著唇,眼神一片冰冷,卻并不慌亂:“房東給的最后期限是下周。你急什麼。”
像這樣的刁難,她早已駕輕就熟。
“怎麼不急!我們都約了人看房!多拖一天就是少一分錢。你賠我啊?”
那綠毛說著說著,倒是有些蠢蠢欲動了:“你要是另一種‘陪’法嘛,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已經和這個小白臉……”
藺瀾萻冷笑一聲,在對方話還沒說完前,一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臂。綠毛當即反射性地揮出拳頭,藺瀾萻眼睛不眨一下,利落反扭過他的胳膊,一腳踹在后膝蓋,將人面朝下制住。
綠毛猝不及防跪倒在了地上,驚怒抬頭:“你做什麼!”
藺瀾萻瞇了瞇眼。在其余兩個人試圖上前救人時,驀地加重扭他胳膊的力道,同時一腳攆上了他的腿。
她精準無誤地捏緊綠毛的關節:“再動一步,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咔、咔。
那是手臂關節錯位的聲音。
藺瀾萻面無表情地看著綠毛發出慘烈的嚎叫。
不過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什麼。
藺瀾萻朝身邊的男人點了下頭,神色認真:“放心,他們三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頓了頓,她語氣稍緩,“怕的話,你到后面一點。”
沒辦法,季晏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太彬彬有禮了,像是那種好學生,一看就不是會干架的人。
“……”
季·柔弱不能自理·晏。
季晏看著藺瀾萻嚴肅的表情,只沉默一秒,就乖乖往她身后站了站。
無聲收回了腳。老老實實做實綠毛口中的小白臉人設。
藺瀾萻周身的氣壓回升了一些。
腳下的力道卻是絲毫沒減。她另只手摸出一把折疊刀,輕輕巧巧地比劃了一下。
刀刃上反射的寒光嚇得綠毛條件反射性閉眼。
“你、你想怎樣!”他沒想到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心居然這麼歹毒,下手狠辣。
“我可不想怎麼樣。”女孩的聲音輕飄飄的,“要麼,你們現在就走,一周后你照舊來收你的房。
要麼,等待會警察來了,讓他們探探你們的老底?”
“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綠毛不得不低頭,對方的眼神毫不猶豫,根本不只是恐嚇。再拖個幾分鐘,他胳膊怕真要廢了。
“約了人看房?”藺瀾萻冷笑,“那人該不會這麼巧也姓藺吧?唔,我想想啊……藺棠棠?藺彬彬?”
在聽到‘藺彬彬’三個字的時候,對面兩人的神色有短暫的不自然,被藺瀾萻捕捉。
她面無表情地扯扯唇,下一秒,手指捏緊。
“啊!”感受到關節錯位帶來的劇痛,綠毛忍不住了,“好!聽你的,我們現在就走!”
藺瀾萻沒出聲,只靜靜地盯著他們,似在判斷真假。半晌,緩緩松開了對手的手臂。
綠毛捂著脫臼的胳膊,腳步踉蹌地退到了兩個漢子那邊。
三人對視幾眼,表情還有些不甘。
然而綠毛一抬頭,忽然撞進前面那個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神幽深到陰沉,透著一股見血淬出的鋒芒,仿佛剛才那優雅斯文的風度,只是偽裝。
綠毛下意識晃了下眼,驚懼地再看過去,對面卻又是那個表情平平靜靜的精英模樣了。
可對于危險近乎本能的直覺還是讓他不自覺制止了打手下一步的動作。
“哼!今天就放你們一馬!下周來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罵咧咧地放下狠話,綠毛讓那兩人趕緊攙著他離開。
他現在手軟,腿也軟。
三人匆忙往樓梯走過去。經過季晏的時候,其中一人惡意去撞了下他的肩膀。
本以為能讓小白臉跌個趔趄出個丑,孰料對方面對他故意撞過去的力道,身形居然紋絲不動。
反倒大漢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生疼。
他下意識有些迷茫,可并來不及多想,只能緊跟兩個同伴下了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