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是酒店人員前來叫人了。他忍了忍,心緒浮躁地轉身往門口走,“你們酒店怎麼回事啊!突然這樣也太干擾客人了吧!”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門一開,迎面就襲來了一道拳風。
“嗚!”賈仁慘叫,捂著肚子直接往后跌入了房內,一屁股摔在地面上。
只是一擊,他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痛得在地上蜷縮著起不來。
還不待他看清來人是誰,手腕又被一雙皮鞋狠狠踩住——
“啊!”
慘烈的痛呼聲似乎驚到了床上的女孩。
藺瀾萻努力撐了撐眼皮,只睜開一半又無力合上。依稀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視野里閃過一瞬。
身形高大,西裝革履,然和一身行頭絲毫不襯地出拳就往下狠狠砸落。
是…季晏嗎?
可他怎麼知道她在房間里?
是幻覺吧?這人怎麼會做打人這麼不端方的事……
聽覺、視覺,五感都很受限,頭腦越發昏沉,藺瀾萻立即集中僅剩的精力,不再去想其他。
江羽等人緊跟著進門。就見到——
季晏沒有一點憐憫地踩著地上男人的手腕,一手薅住對方為數不多的頭發,拎起那顆腦袋正要砸。
“二少!”江大特助趕緊出聲,撲過去,“我的季總啊!您冷靜!”
被抱住胳膊的男人頓了下,而后抬眸。
他的眼神,像嗜血的狼。江羽看得瑟瑟發抖,卻依然堅挺:“您先去看看那位?”
季晏垂眸看一眼他的手。
江羽立即撒開。
“相信我。這已經很 冷 靜了。”他嗓音很低地一字一頓。隨即越過地上的人,走到床邊。
少女穿戴整齊地躺在被子上,面容平靜,看上去并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他在藺瀾萻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去探她額頭,“萻萻?”
孰料才剛湊近,一際犀利的手刀就刁鉆地襲來。
季晏眼疾手快地側頭避開,同時抓住她的手臂,另只手安撫地捧住少女腦袋,傾身在她耳邊低聲喚道。
“萻萻,是我。”
藺瀾萻方才完全是憑本能地出手,然好不容易蓄起力的攻勢還是落了空。而就在這時,她似乎聽清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萻萻、萻萻。
清淺又熟悉的聲線,語調溫和。
鼻尖隱約嗅到那股令人安心的雪原杉木氣息。腦袋暈眩的女孩沒辦法睜眼,然而卻下意識放松了心神。
她其實一直在逞強,此時緊繃的精神一松,便撐不住了。
季晏抱起徹底暈厥過去的藺瀾萻,指腹輕碰了碰她泛紅的臉頰。
眸光落下,男人眉眼間的冷峭比冰刃還要鋒利。
江羽在房間另頭,十分自覺地為老板分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賈仁,神色也冷:“你給她吃了什麼?”
雖然已經被松開了鉗制,賈仁依舊疼得趴伏在地上起不來。他耳邊嗡嗡作響,壓根聽不清房間里的對話。
江羽蹲下身,又一字一字地重復。
賈仁呻吟著勉強睜開眼,這才看清了身前的幾人。
這個正在問話的,他并不認識,可旁邊的賀明老總他是知道的。更別提,此時又匆匆進門的另一個熟悉人影——
“梅總?!”賈仁驚呼。
平日里缺乏運動的梅庸挺著啤酒肚,好不容易跟在后頭趕到了。結果剛進門就聽到有人喚他。
他頭一低,順勢望過去:“賈仁?”
空氣里安靜一秒。
“哦,原來是梅總認識的人啊。”
江羽緩緩開口,“那就更方便了。”
原本想過來嘲笑賀明的梅庸:“……”不是,
現在說不認識還來得及嗎?他只是路過的而已啊!!
早知道就不跟著賀死鬼過來了嗚嗚嗚。
…
西貝不過是梅氏的其中一個下游供應商,公司是靠西梅這個大廠吃飯的。因此賈仁見到梅總,絲毫不敢造次,全抖出來了。
“可不是我做的啊!我也是剛到這里沒多久!”賈仁極力撇清干系,“啊對!應該都是藺彬彬他們準備的,要問就問他去,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季晏不再聽賈仁的解釋。
邱天那邊早就調取監控視頻、房間登記信息等資料。他在來的車上已經了解了前因后果,也比賀明更早一步得知藺瀾萻在這個房間。
現下更重要的是昏迷不醒的女孩。
季晏打橫抱起藺瀾萻,穩穩地往門口走去。
“梅總,既然是‘熟人’,記得好好關照一下。”他漠然說道。
經過地上的人時又踢了他一腳。
賈仁:“……”這人,
誰啊!
可當著兩位知名老總的面,他不敢吭聲。從、心。
梅庸忙不迭:“明白,明白!”
這個“關照”,自然是打雙引號的。
而聽到這話的賈仁,徹底頹了。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他自然懂得分辨。雖然沒見過這年輕人,但對方這番派頭,必然是有什麼底氣。瞧著清貴雅致的,動起手來居然如此狠辣。
一想到這,感覺肚子又生疼起來,賈仁簡直對于今天答應藺家的邀約悔不當初!
說曹操 曹操到。
他剛想到藺家,藺家人就出現在了門口。
突如其來的演習要讓所有人在大堂集合,藺彬彬擔心賈老板這邊應付不過來,因此帶著藺棠棠等人過來看看情況。
沒想到大門敞開著,而他們所關心的賈老板,正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