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盯著你?!”
“你不是總往我這邊看?你不是盯著我,你還能盯著誰?”簡行舟后知后覺,“咦——怎麼你的臉也這麼紅?”
左佑佑:“!”
簡行舟說:“我就說房間里可能溫度太高!剛剛老大的臉也紅——”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包括柏辛樹。
左佑佑忍無可忍,端起酒杯:“簡二狗,好兄弟,我們喝一杯。”
簡行舟一臉茫然地和左佑佑喝了一杯。
簡行舟喝了兩杯酒,扶著頭說:“我覺得我有點暈。”
左佑佑簡直震驚了:“兩杯啤酒!簡行舟!兩杯啤酒而已啊!你怎麼會頭暈?你不會只有半瓶啤酒的酒量吧!!!”
簡行舟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但沒發出聲音。下一秒鐘,他直接軟倒在桌上,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最后還是老石和柏辛樹一起,一頭一腳把他扛回房間,夏博士和左佑佑盡職盡責地扶著兩邊。
簡行舟全程呼嚕震天。
“他晚上睡覺關門嗎?”老石問。
“別了吧。”夏博士說,“萬一他半夜渴了或者嘔吐呢?很危險的。”
“那就開門吧。”柏辛樹一錘定音。
簡行舟被扶到床上,躺平。老石給他蓋上被子。
左佑佑走過去盯著他通紅的臉,嘖嘖有聲:“簡二狗,太弱了。”
簡行舟均勻打鼾。
左佑佑立刻肆無忌憚:“簡二狗,你太弱了!你居然是個半瓶倒。呸呸呸,嘖嘖嘖。”
簡行舟竟然艱難地睜開眼睛,含糊地說:“左佑佑,閉嘴!”
說完,又睡死過去。
左佑佑還想比劃,趁他病要他命,被柏辛樹拎著后頸皮丟出了房間。
這個晚上,古籍中心一行人飲酒過量,齊齊留宿柏辛樹住處。令左佑佑驚訝的是,老石和夏博士在柏辛樹的住處竟然有專屬被褥和洗漱用品?
“柏辛樹的這處房子專門拿來加班用。”
夏博士吐牙膏沫,含混不清地說,“前幾年我們趕工的時候,晚上都住在這里。”
左佑佑回頭看了看裝修得好像圖書館一樣的客廳,心中有種隱約的預感:“這里不會是老大專門用來帶著大家加班的地方吧?”
夏博士「呸」的一口把牙膏沫吐出去,一氣呵成漱口,嘩啦嘩啦:“是啊?人稱「加班房」,你不知道?”
加班房?!
左佑佑咬牙切齒道:“現在我知道了。”
夏博士問:“你是不是要去山東出差?我有山東的朋友,可以先幫你找找材料。”
左佑佑說:“對,我明天先去開介紹信,去跑一下山東的檔案館、高校這些。具體去哪里,還需要各位前輩幫我引薦一下。”
正說著,夏博士接了個電話,是陳昭。
陳昭?
是品牌圖書的發行出了問題嗎?
洗手間空間狹小,陳昭的聲音小小的,卻非常清晰。他詢問她晚上喝得多不多,囑咐她喝水,羅里吧嗦地寒暄了一堆,也沒講半句工作的事情。
左佑佑先是短暫疑惑,然后瞬間福至心靈:
陳昭和夏博士,他們兩個!
一時間,無數從前兩個人的相處細節涌進左佑佑的腦海。
難怪陳昭有事沒事就往古籍中心晃蕩,兩個部門明明就沒有什麼業務交集!
左佑佑心中八卦的鈴聲大作。
她看著夏博士對著手機對面嗯嗯啊啊,然后平靜地掛了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去一邊,專注地努力用手指梳開自己滿是自然卷的頭發。
神色無比自然。
……完全沒有任何愛情中被吸引的樣子。
“陳昭似乎比夏博士小了六七歲。”左佑佑心里想著,默默在心底給陳昭點了根蠟燭。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被八卦一打岔,左佑佑早就忘記自己成為住在加班房大冤種的命運,出神地盯著夏博士腦中上演小劇場。
夏博士轉頭和她說:“客廳別忘了收拾。”
左佑佑:“?”
夏博士面無表情地說:“聽說你們借住老大家里的交換條件就是維護加班房的衛生。所以,今晚你打掃。”
左佑佑掙扎:“可今晚你們也住在這……”
夏博士立刻舉起雙手:“我恨打掃。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校對日記。你那本日記是不是沒資助?”
沒有資助左佑佑,目前投入在日記上的資金,全是部門的靈活資金。
俗稱:賠錢貨。
左佑佑被夏博士捏住七寸:“……是,確實沒錢請校對。”
夏博士立刻說:“我和簡行舟幫你交叉校對,今晚你打掃。”
雖然,但是。
“成交。”左佑佑迫于貧窮的命運,開始打掃,順口問:“你那麼討厭打掃衛生?”
夏博士皺眉:“談不上討厭,只是不擅長。我不適合做事務性工作,會搞得一團糟。”
左佑佑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你好像也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
左佑佑流下了貧窮的淚水,開始拖地。
她忍不住問:“那你的生活怎麼辦?生活中全是瑣碎的意外。”
“我會最小限度地維穩自己的生活。”
“這是什麼?”
“獨居、有限面積的房間、有限的人際關系、有限的責任,保持生活干凈政界、有秩序感、有安全感。”
獨居?
陳昭完全沒有機會。
左佑佑在心里又給陳昭點了一根蠟燭。
“Hmmmmmm。”和左佑佑隨心所欲的生活剛剛好相反,“不會枯燥嗎?”
“這樣讓我舒適。”
“我覺得陳昭好像對你……”左佑佑忍不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