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成從她身邊經過時,又直接拿了個面包又放在她手上,什麼都沒說,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然后轉身去給別的工作人員分發了。
牛角包是剛出爐的,脆得一咬就掉酥皮,大家伙餓極了,都吃得很香。
孟瓊隨便吃下兩口,繼續和攝像師道:“就按我剛才說的那樣,等開場之后看我手勢,煙花聲一響起就切全景,走一個跟蹤人物的長鏡頭。”
攝像師點點頭,剛要說話,視線卻透過孟瓊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孟瓊姐,能否借用您三分鐘的時間?和我談談。”
許幼晚不知從哪出現,走上前來。
邊上的攝像師見狀扛著相機走遠了些。
孟瓊這才轉過頭,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不是別的,而是許幼晚這幾天的變化實在有些大,差點讓她沒認出來。
身上的衣飾配件昂貴,人也瞧著比從前多了很多底氣和自然,像是被錢養出來的嬌貴。
有錢的確能改變一個人。
或者說,錢能暴露出一個人的本性。
孟瓊表情淡淡的:“如果你是來談與工作無關的事,抱歉,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斂眸看了眼手腕的表,“請你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無關人員現在出現在跨年晚會的現場,并不符規定。
許幼晚臉上的表情僵了下,似乎沒意料到她居然會表現得這麼無動于衷,聲音依舊帶著示弱,將自己位置放得很低。
“孟瓊姐,您不用這麼針對我。即使沒有我,沈總身邊也會有其他人。”許幼晚斂眸,“我來呢,也只是想和您說,我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所以無論之后我們的地位發生如何變化,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感謝您當年對我的提攜之恩。”
她看似是在示好,實則是來示威。
孟瓊看了她兩秒,神色淡淡。
“許小姐就這麼喜歡撿別人吃剩的東西嗎?”
她將手中那個變涼的牛角包放回牛皮袋中,慢條斯理地將袋口折疊封好,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朝她的方向輕輕推了過去。
“咻——”
牛皮紙袋在桌上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許幼晚身邊的桌角,半懸在桌面上,馬上就要掉下去。
“既然喜歡,就拿去吧。”
孟瓊收回視線,離開前還是禮貌地提醒了她一句,“對了,不妨糾正一下你的措辭。無論之后我們的地位發生如何變化。但在此之前,你還是我的下屬,理應在工作期間聽從我的安排。”
“工作期間無理由擅自離崗,給予警告,警告未果,辭退處理。”她面色平靜,“許小姐,請安心等待離職通知書。”
說完便轉身走了。
許幼晚聽著她硬氣的語氣,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辭退了。
雖說這個實習生的位置她并瞧不上,可日后如果有沈逢西幫襯,不難登頂,現在就這麼被辭退,說出去還怎麼在圈子里做人?
她眉頭一皺,心覺不妙,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卻被走過來的喻成伸手攔住。
喻成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打開對講機,叫來了保安。
幾個保安聞聲迅速趕到,看到許幼晚身上并沒有佩戴場內的工作牌,很禮貌地朝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許幼晚沒動彈,道:“孟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對她這麼死心塌地的?如果是錢,我也可以,如果是因為她沈太太的身份,不如來跟我,喻成,我能保你后半生無憂。”
喻成視線一頓,緩緩轉頭看她。
許幼晚胸有成竹,像是覺得他一定會答應,稚嫩的小臉上掛著與之不符的自信:“只要你肯跟著我,我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這個買賣,你只賺不賠。”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
“我建議你現在回家洗把臉,照個鏡子。”喻成淡笑一聲,只要不是在孟瓊面前,他向來毒舌,“穿上幾件錢堆起來的東西,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千金小姐,你那位沈總新鮮勁一過,你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
“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這些話顯然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子,許幼晚皺著眉頭思索了幾秒,忽然恍然:“難怪你這麼偏袒孟瓊,原來如此,你喜歡孟瓊對嗎?”
她目光灼灼,仿佛抓到了他的把柄。
“是,如何?”
喻成倒是坦誠承認。
“那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鬧出了笑話。”許幼晚忍不住松了口氣,笑說,“喻導演,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我們合作成功,我答應你會讓他們離婚,到時候,孟瓊姐可就是你的了。”
這的確是個很有誘惑力的條件。
三秒之后。
喻成淡淡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許幼晚:“什麼?”
“人和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有些人是人,而有些人可能連畜生都不如。”
喻成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遍,語氣輕蔑:“你媽小時候沒教過你,不要介入別人的婚姻,做第三者嗎?”
這稱呼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許幼晚臉騰地紅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你真的很難討人喜歡,和你多說一句我都覺得惡心。”喻成煩躁「嘖」一聲,沒再理她,擺了擺手讓保安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