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繼續說,“還有,因為接下來我們的相處可能會很多,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還是那句話,逢西,既然已經走出來,我就不會再回頭看了。況且,你還很年輕,未來還很長,有大把的時間還可以去追求你新的幸福。而我到時候也會和佑佑一樣,真誠地祝福你。”
男人緘默不言。
低垂著頭,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孟瓊走到他身邊,輕聲:“沉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想和你好好溝通……”
話沒說完,沈逢西側眸。
因為廚房的空間太小,男人這一低下頭來,目光睥睨,幾乎要和她臉對臉。
孟瓊下意識向后退,卻撞到了墻,再無路可逃。
他臉上沒什麼情緒,盯著她。
四目相對。
沈逢西在無聲的對峙中率先開口。
“這就是你的回答?”
“是。”她說,“無論過了多久,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孟瓊的聲音一如既往平和。
廚房一側的熱水壺燒開,聲響很大。
簡直刺耳。
“再沒一點可能了麼?”他低聲。
“抱歉,我尊重你,所以不想給你任何錯覺。”孟瓊安靜片刻,只說,“不過你和我,永遠都會是佑佑的爸爸媽媽。”
眼前這人,是他愛了七年的女人。
也是曾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
而現如今,她卻能平靜地和他說,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我會祝福。
祝福。
如果可以,沈逢西倒甘愿她捅自己一刀。而不是這樣三番兩次次次拿話往他心窩里捅,他怎麼會想要她的祝福?祝福他和別的女人。
氣氛不知沉寂了多久。
“我知道了。”
沉默幾秒,他搭在腿側的手指顫了下。
扯著唇笑了笑。
笑得有點困難。
“那,飯還吃麼?”
第九十九章 敘舊
那頓飯終究還是沒吃成。
沈逢西走了,之后幾天孟瓊也都沒再看見他。
她呢,也還是過著如往常一般的生活。
送佑佑上學,去電視臺上班,下班后再帶著佑佑去秦簡那蹭頓飯,每天循環往復的三點一線。雖然沒什麼特別的,但很輕松,也很舒服。
有人送了臺長幾箱酒,臺長三高怕自己忍不住,就轉手送了孟瓊,孟瓊抽了一天時間去LIBERO拿給秦簡喝。
“你別說,我還真好久都沒見到這酒了。”
秦簡手搭在酒箱上,笑瞇瞇的。
周聿時還是那副老樣子,坐在她身邊拿著刀在切三文魚,修長的手劃開魚腹,嫻熟剔骨。經過這些天在LIBERO,他已經成功拿下了店員、廚師以及一些眼熟的客戶的青睞。
反正除了秦簡,都喜歡他。
周聿時:“恰好我在德國有個酒窖,想喝什麼可以打電話去拿。”
他那酒窖名貴酒可不少。
從祖父那輩就傳下來的,這些年酒倒是沒拿出去多少。但是一有好酒就往里收藏,所以那酒窖又擴建了一次。
“我打個電話過去直接說我要喝酒?”秦簡挑眉,“人家憑什麼讓我拿。”
三文魚切好片,周聿時抽出一張衛生紙細擦了擦手,這才看向她,笑,“你就說你是女主人。”
“……”
“拿你幾瓶酒就想讓我賠上自己,您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秦簡對他的無賴樣簡直無語,從他身邊徑直撞了過去,坐到孟瓊身邊去。
“晚上帶我干兒子帶著吃飯啊,讓周聿時給你做頓好的。”
一說起這個,孟瓊真的有些無奈:“你都把他養嬌氣了,這兩天怎麼都不肯吃我做的飯,天天鬧著要來找你。”
“拜托,那可是我干兒子,我不寵他誰寵。”秦簡說,“再說了,那是我把他養嬌氣了嗎?天天吃你做的飯,是個人都會瘋的。”
“……”
店里幾個小店員都很不客氣笑出聲。
周聿時在一邊默默彎了彎唇,倒是很禮貌的沒發出聲音。
孟瓊皺眉:“真的有這麼難吃嗎?”
秦簡的確沒吃過孟瓊做的飯,但是她有幸吃過一次孟瓊煮的面。
那時候還是在悉尼了,因為沈逢西天天吃也不覺得膩,最夸張一整周吃了六次,她就好奇到底是什麼好東西,能讓他愛到這種地步,也就跟著沈逢西一起吃了次。
吃完,秦簡感覺活著都沒什麼意義了。
面淡得跟沒放鹽一樣。
她都納悶怎麼會有人把鹽水面煮得這麼難吃。
簡直是,浪費糧食!
偏偏沈逢西在一邊面無表情吃著面,感受到她的視線,掀了掀眼皮,跟挑釁似的,把湯都給喝干了。
“哥,你牛。”
秦簡當場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此刻,看到秦簡一言難盡的表情,孟瓊心沉了沉,背上自己的包,打算回去接上佑佑在家苦練廚藝了。
“晚上真不來這吃了啊?”
“還是算了。”孟瓊沒把話說得太滿,頓了頓,“如果佑佑實在不想吃的話,我再來。”
店員把車鑰匙遞給她,孟瓊輕聲道謝,出了門。
兩三米外的停車場內,駕駛位的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直到目送她開車駛出這道街道后,仍在她消失的地方盯了許久,才撤回視線,點了根煙抽上。
“把我騙到這里來,到底想干什麼。”
副駕駛,陳知易盯著LIBERO里的畫面。
秦簡正在和周聿時斗嘴。
但無論她說什麼,周聿時都不還嘴,好脾氣地泡上花茶拿給她喝,遠遠看上去就跟一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