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好好休息。”姜老太太說道。
蔣氏點頭。
走到門外時,里面傳來姜老太太的聲音,“姜綰,剛剛和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記得去勸勸你母親。”
“祖母,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凈慈寺。”
“嗯,這還差不多,你要是能把這事辦成,往后我就認了你這個孫女,要是辦不成,你給我等著吧。”
蔣氏深吸口氣,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方才提起天昌國,雖然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年,可每次聽到這三個字,她總能想起那些不堪的過往。
好在,再熬幾日,待她成了姜宗成的平妻,一切都會更好起來。
……
刑部侍郎唐鴻勝一案,大理寺理了一些細節后,當天便進宮呈交給明安皇。
深夜,皇宮。
“玄澈,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否則朕都不知道,朝中竟還有如此佞臣。”明安皇看著大理寺卿呈上來的案卷,一臉欣慰。
看向坐在一側,姿態閑逸散漫的君玄澈。
君玄澈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著腦袋,漫不經心道,“為皇上分憂,是臣的職責。”
話雖如此,可他連個正眼,都沒望向明安皇。
明安皇過了一會兒,咽了咽口水,看著君玄澈的眼神里,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玄澈,這個月的丹藥……”
“皇上急什麼?”君玄澈視線淡淡從明安皇身上掠過。
明安皇聞言,有些局促不安起來,“是不是朕哪里沒做好?玄澈,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可以下旨給你。”
他自幼時,先皇找道士卜算過,說他是個短壽之人,活不過五十載。
因此,先皇從來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直到先皇子嗣薄弱,無人能堪當大任,才立他為太子。
待他順利登上皇位后,卻發現身體漸漸出現了問題,他這才想起,曾經那道士說過,自己短壽,活不過五十。
他便私下開始尋找五湖四海的名醫,獲取長生之術,延年益壽。
但尋了那麼多的庸醫,無一人能煉出真正的長生丹。
唯有君玄澈的出現。
君玄澈每一個月,都會給他提供一枚長生丹。
如今連續四年,他早已年過五旬,身子也比從前硬朗,精氣神更佳,漸漸地,越發離不開這長生丹。
但想要長生丹,他必須好好捧著君玄澈。
否則,他的命,無疑和君玄澈的命,綁在了一起。
君玄澈看著一臉乞求的明安皇,眸子深如寒潭,“再等三日。”
“好。”
明安皇當夜下旨,唐鴻勝于翌日午時處斬,唐府男丁發配流放,女眷發配為奴。
唐家一夕之間,在京城隕落。
……
翌日清早,姜綰早早地起床,準備去一趟凈慈寺。
畢竟姜家的人都特意交代她了呀,她總不能不辦這個事情吧!
姜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穿著朝服的姜宗成,正準備出門上朝。
見姜綰要出去,皺起眉頭,語氣不悅,“大清早往哪去?”
“咦?父親忘了嗎?昨日不是您和祖母說,讓我去凈慈寺勸勸母親,好讓她同意你抬平妻啊。”
姜綰說完,眨巴眨巴眼,一副‘父親你真健忘’的表情。
哪知,姜宗成在聽完后,神色一變,眼內一閃而過一抹慌亂之色,緊忙開口,“不許去!”
昨日唐鴻勝和天昌國往來的賬目剛被翻出來,唐家全族被抄家流放,賤賣為奴不說,唐鴻勝今日午后還要被斬首。
可見皇上的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
同樣,他從前那些賬目,如今還捏在盛聆音的手里,若是在這個節骨眼翻出來,恐怕他的下場,會比唐鴻勝慘烈千萬倍。
“為什麼啊?”姜綰佯裝不知,其實心里門清。
唐鴻勝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做賊心虛了唄。
“為父仔細想了想,畢竟曾經許諾過你母親,如今也不能背信棄義。平妻一事,就此作罷。”
“不許再去凈慈寺,你聽見沒,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姜宗成警告完姜綰后,便出了府,坐上馬車去了皇宮。
姜綰微挑眉梢,好一個不能背信棄義啊。
說的她都信了。
微微思索了一下,只見姜綰原地跺了跺腳,“父親怎麼這樣嘛,真是太過分了,我得告訴蔣姨娘去!”
說完,急匆匆往蔣氏院子去。
周圍目睹了一切的下人,紛紛一臉懵。
這大小姐是不是有病?
但轉念,想想姜綰畢竟算是蔣氏養大的。
只能說明,大小姐重情義。
姜綰一路跑到蔣氏的院子門口,哭爹喊娘道——
“哎喲我的蔣姨娘啊……”
第64章 還以為得了什麼要死的病
蔣氏昨天挨了一頓打,晚上疼得根本睡不著。
偏偏每日還要早起給老太太請安,這會兒聽到門外一陣哭喪似的聲音,煩躁地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誰在吵鬧,還不給我趕出去!”
“回稟蔣姨娘,是大小姐來了。”院內下人匆匆上前。
蔣氏皺起眉頭,一臉不善,“她來干什麼?”
“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姜綰進門后,就一臉委屈地看向蔣氏,“蔣姨娘,我真是替你生氣。”
“怎麼了?”蔣氏換了副表情看著她。
姜綰吸了吸鼻子,抽泣道,“我剛剛準備出門去凈慈寺來著,結果門口碰到父親,他讓我不要去凈慈寺了。”
“為什麼……”蔣氏面色陰郁。
為何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