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手里的銀票,姜綰初步數了數,大概有個一千兩。
好大方……
姜綰把銀票全部給了華紫安,“你來保管。”
華紫安把銀票塞進懷里后,走到一邊。
“六爺爺,你下回能不能換個大一點的馬車啊!我上次不是給了你很多黃金嗎?”
姜綰渾身都疼,伸了個懶腰,想要活動一下筋骨,一回頭朝華紫安看去,差點閃瞎眼。
華紫安在旁邊拉筋,先又一個劈叉,緊接著又三個騰空翻后,又原地彈跳,跳得比旁邊一棵參天大樹還要高,又穩穩落地。
姜綰:武功好就是任性!
華紫安拉完筋骨,走近姜綰,“錢嘛,要用在刀刃上!”
“再說了,誰知道你要和我擠一路啊,叫你和君玄澈坐一個馬車,你又不敢去!”
姜綰撇了撇嘴,“和他坐一路,多拘束啊,我要是在他的馬車里嗑瓜子,一定會被他給扔出來的。”
“說的也是。”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才有人上來接應。
來接應的是,是個女子,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走近后,朝二人彎了彎腰,“二位好,我是殿下派來接二位入城的,你們叫我清如便好。”
“清如姑娘好,那就勞煩你帶路了。”華紫安恢復正經,禮貌又疏離,氣勢拿捏得剛剛好。
清如點頭。
不一會兒,清如帶著她們順利進了城,在一間客棧內入住,安排了兩間房。
進了客棧的房間,清如開口,“殿下想必一定交代過了,這兩日二位可以多休息休息。”
“我就住在街對面的琉璃坊,是間成衣鋪子,若有事,可以去那里尋我。”
清如走后,姜綰和華紫安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顯然多少有點欽佩的意思。
“能為君玄澈辦事,這個琉璃坊坊主,一定不簡單。”姜綰摸了摸下巴。
華紫安聳了聳肩,表示無解。
“那我們先去逛逛?”姜綰剛剛路過樓下的時候,發現這天霜城也很熱鬧。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先去把臉洗了,這家伙滿臉畫的,太招搖了,咱們得低調!懂?”華紫安指了指她的臉。
姜綰猶豫了一下,而后想想也是。
既然是偷偷來辦事的,這臉確實招搖,那還是洗了吧。
反正這里除了六爺爺,也沒人認識她!
說洗就洗。
華紫安在旁邊等她,盯著她看了好半晌。
只見姜綰先用什麼油膩膩的東西,抹在臉上,先把那些堅固的黑斑軟化,再用布把黑斑擦掉,再用一些小罐子,撈點東西往臉上抹。
難怪她臉上那些黑斑,掉河里都不褪色。
女人的世界,她不懂。
不一會兒,姜綰洗干凈臉。
原本滿是黑斑的臉,此刻白凈無瑕,雖未施粉黛,可掩不住她本來面貌,獨有的靈氣嬌甜,鎏金仙貴感。
華紫安幾乎是看著她成長的,對她的本來的容貌,也早就習慣。
可這會兒看多了她滿是黑斑的臉,又一次看到她真正的容貌后,還是有種老父親般的驕傲。
“你說說你,這麼鮮妍動人的一張臉,每天還要遮掩,多可惜。”
“走,六爺爺帶你去買幾件漂亮的衣裳,這幾日,咱們就每天漂漂亮亮的。”
姜綰笑眼彎彎,“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啥,君玄澈給了那麼多銀票,就是讓你隨便花的!”華紫安說著,就帶著姜綰往樓下走。
姜綰也順勢跟上。
一路出了客棧,在天霜城的街頭閑逛,姜綰引來無數路人的側目,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期間,站在這天霜城內,不免想起一個人。
芳芳姑娘口中,那個如今定居在天霜城內的,天昌國忠遠侯府的總管。
這人名叫王忠,但她猜,如今一定改頭換姓了。
“琉璃坊就在前頭呢,咱們去看看。”華紫安指著清如開的琉璃坊,回頭看見姜綰在發呆。
姜綰回神,點頭。
先把王忠的事情,放到一邊。
往前走去時,發現街邊的小攤販,幾乎都在賣花燈。
各式各樣的花燈,姜綰看中一個樣式別致的烏龜燈籠,在小攤前停留。
“姑娘眼光真不錯,這王八燈,就剩最后一個了。明晚的花燈會啊,姑娘提這個王八燈出去,絕對是最亮眼的。”
“而且這王八燈便宜,只要二十文,旁邊這些都得三十文。”
小販熱情地推銷著攤位上這個賣不出去的烏龜燈籠。
華紫安見姜綰對這烏龜燈籠愛不釋手,又瞥了眼其他攤位上,人家女孩子買的都是什麼兔子燈,桃花燈。
姜綰這缺心眼的,非挑了個最丑的王八燈,這王八還四仰八叉的,像個死烏龜一樣。
“明晚有花燈會啊,那我可趕巧了。六……奶奶,幫我付銀子。”姜綰提著烏龜燈籠,讓華紫安付錢。
華紫安沒轍,自家的孩子自家疼。
最后不情不愿地付了王八燈籠的銀子。
“走,買衣服去!”
華紫安又拉著姜綰去了琉璃坊。
清如這會兒不在,樓下有幾個伙計在店里幫忙。
琉璃坊生意不錯,又恰逢明晚花燈會,這會兒不少年輕小姐,都聚集在這里,挑選錦裙。
姜綰和華紫安走進去后,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尤其是姜綰這個看起來明眸皓齒,清顏大氣的女子,手里卻提著一個奇丑無比的王八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