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里后,先去了一趟李彬那里,“本夫人方才出門,遇到一個可憐的姑娘,便買了下來,往后就做本夫人的貼身侍女。”
“本夫人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銀翹,你且先記錄在冊吧。”
李彬什麼也不敢多問,點頭應下。
在蔣氏回府后,姜綰也從后院翻墻進了茶青院。
青舞飄了過來,“怎麼樣,她干嘛了?”
姜綰摸了摸下巴,“買了個漂亮的姑娘當侍女,看這架勢,府里怕是又要多一位姨娘了。”
既然蔣氏要開始搞事情了,姜綰也不能閑著。
“我去一趟如意司。”
得趕緊的,去把那姜家老太太給放回來。
不然誰給蔣氏撐腰。
沒人給蔣氏撐腰,這出戲又要怎麼唱。
自從盛聆音回府后,府里中午和夜晚,都是坐在一起用膳。
姜宗成雖百般不想看見盛聆音,但見她回府后,沒有鬧事,便也放下身段,賞臉來了膳廳。
“姜綰呢?”
坐下后,發現姜綰不在。
“綰兒去了如意司,說是去接老夫人回府。”盛聆音開口。
按理,她該隨著姜宗成一起喚老太太一聲母親,可這種德行的婆母,尊稱一聲老夫人已經給足了臉面。
一聽是要去接自己母親了,姜宗成面色放緩一些,“那就好。”
姜以沫坐在蔣氏的身側,看著對面的場景,心里憋得慌,往蔣氏看去。
這才發現,蔣氏身后,站著一個臉生的侍女。
關鍵是,這侍女年紀看著和她差不多,雖不說生得有多美艷,但那一雙狐貍眼,卻極其魅惑勾人。
姜以沫看向蔣氏。
蔣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時,姜老夫人回了府。
一進府,便急著跑到姜宗成這里來哭訴,“宗成啊,為娘的命好苦啊,你可得替為娘做主啊。”
姜宗成扶著自己的母親,想到她挨了二十板子,“來人,先去找個大夫來。”
“宗成啊,我……”
姜老夫人哭訴著,冷不丁看見坐在里面的盛聆音,整個人瞬間就炸了。
“盛聆音,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宗成,宗成……”
姜宗成忍著怒意,勸著姜老夫人,“母親,我先扶你回屋,有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說。”
蔣氏也站了起來,吩咐身側的人,“銀翹,快去扶老夫人回屋,一會兒再去打點熱水,給老夫人擦擦身體。”
“是,蔣姨娘。”銀翹彎腰。
而后小步走到姜宗成的身邊,伸出手,“老爺,讓奴婢來吧。”
銀翹嗓音甜美,如黃鸝般婉轉,扣人心弦。
姜宗成微微一愣。
偏眸看著靠近自己女子。
銀翹冷不丁對上姜宗成打量的目光,有些惶恐,又有些羞澀,微垂眼眸,低下頭,扶住了姜老太太,往外走去。
姜宗成莫名有股心癢難耐的感覺。
鬼使神差地跟著走了出去。
蔣氏也一并跟上。
人都走了,姜以沫也不想待在這里,起身也出了膳廳。
姜綰早就坐在了膳桌上,注意到這一幕后,笑眼彎彎。
有意思啊。
這府里,是越來越熱鬧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姜綰八卦心四起。
“去哪兒?”姜星余看向她。
姜綰揚眉,“去看老牛吃嫩草。”
“我也去。”姜星余早就看出蔣氏身旁的侍女有貓膩,這會兒也想去湊個熱鬧。
……
姜老太太的院子里。
上回在如意司里,被人抽了鞭子,這回又挨了板子,這老身板都快扛不住了。
見自己兒子在這里,明明沒那麼疼了,嘴里一個勁地哀嚎。
銀翹打來熱水,先給姜老夫人擦了擦臉,語氣綿軟,“老夫人,奴婢先給您換衣裳。”
說完,回眸看向姜宗成,一雙眼盈盈帶水,模樣惹人垂憐。
“奴婢要給老夫人更衣,奴婢惶恐,還請老爺先回避一下。”
姜宗成盯著她看了許久,一時沒注意到她在說什麼。
旁邊,蔣氏輕輕地拍了拍姜宗成,“老爺,我們先回避一下,這里就交給銀翹吧。”
“銀翹?”姜宗成恍然回神。
蔣氏點頭解釋,“這孩子是妾身在街上碰見的,小小年紀沒了雙親,實在可憐,不免讓妾身想起當年的自己。”
“一時不忍心,便將她買了回來,賜名銀翹。”
姜宗成了然于懷,“你一貫如此善良。”
蔣氏微笑不語。
臨出門前,遞給銀翹一個眼神。
銀翹點頭。
這一晚,銀翹伺候著姜老太太,天亮時,老太太才睡過去時,銀翹端著一盆老太太換下來的臟衣服,往后院里去。
半路,遇到了一身朝服,準備入宮上朝的姜宗成。
“砰!”
銀翹手里的洗衣盆,忽然掉落在地。
隨即一臉慌張地,跪在地上,去撿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奴婢見過老爺。”
許是身上的侍女服飾不合身,衣領處有些松垮,脖頸下白嫩的溝壑若隱若現。
姜宗成莫名咽了口口水。
發覺自己在想一些有的沒的時,徑直繞過銀翹,往府外走去。
原地,銀翹低著頭,將地上的衣物撿起。
撿完后,又抬頭看了眼這偌大的府邸,處處透著奢華名貴,光是老太太睡覺的屋子,都比她從前一個家還大。
這里的每個人,哪怕是下人,看起來都比她風光。
都說笑貧不笑娼,在這個地方,她算是真切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銀翹抿著唇,壓下心中的想法,往洗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