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姜綰緊張的雙手攏起。
有時候真的是,明明平時感覺自己臉皮挺厚的,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沒怎麼樣呢,姜綰就感覺臉頰火燒火燒的,有些羞赧起來。
得虧蓋著紅蓋頭。
不然還不得被意意他們笑話。
“攝政王殿下到了,快扶縣主起來。”喜婆在一旁走著大婚的流程。
扶起姜綰后,又道,“一會兒到了前廳,先拜別一下你的母親,還有外祖,正式拜堂的地點,還是設在了攝政王府里。”
姜綰嗯了一聲。
被攙扶從房門的時候,院內站滿了人。
但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華紫安這會兒莫名感性,從衣袖里拿出一塊帕子,抹起了眼淚。
旁邊幾個老的也沒好到哪里去。
一個個眼眶都紅著,強忍著淚。
雖說不是親孫女,可這麼多年的情分,早就比親人還親。
就算沒有遠嫁到哪里去,可看著自己養大的寶貝疙瘩,都長大要成婚了,心里到底是舍不得。
姜綰走了幾步的時候,面前站著一道身影。
透過蓋頭,見到對方紅色的衣擺后,心尖一晃。
君玄澈一襲紅袍,頭帶紅錦玉冠,修長的身形筆挺的站在那里,相較于往日的高不可攀,今日的他,周身多了一層的柔和之色,眉眼內隱含點點笑意,卻也不失矜貴霽月之感。
見到穿著嫁衣的姜綰,君玄澈凝神,屏住呼吸。
眼中泛起笑意,伸出手,從喜婆的手里,接過姜綰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里。
這樣的場景,在心中,已經演練過許久。
直到這一刻,才是真真切切的。
二人走向前廳的時候。
姜綰握了握緊君玄澈的手,悄聲的說,“君玄澈,我今天好緊張。”
“別緊張,有我在。”盡管自己也很緊張,君玄澈還是出聲安慰姜綰的情緒。
姜綰緊握著他的手不肯放。
后面跟著的人群里,華紫安哭過一陣后,故意緩和一下氛圍,“瞧這沒出息的樣,還沒正式嫁人呢,牽著人家小澈不肯放。”
“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蒼陵生吐槽她。
“切,追我的人一大把呢!”華紫安哼了一聲。
就是他瞧不上而已。
畢竟……
頭都大。
希望有生之年,自己還能回到他帥氣英俊的身體里。
做回白無瑕。
到了前廳,姜綰拜別母親盛聆音,拜別外公盛遠清,拜別外祖母。
盛聆音已然是哭過一場,但大喜之日,哭多了也不好。
“乖孩子,起來吧。”
“往后,成了婚,就是大人了,你和小澈,都要好好的。”
姜綰莫名有些哽咽,點點頭。
“吉時到,該上花轎了!”
喜婆在一旁算著時辰。
“新娘出嫁腳不沾地,由哥哥背上花轎。”
姜星余守在一旁,聽到喜婆的話,上前在姜綰面前彎腰。
“來,哥哥送你出嫁。”
姜綰趴在姜星余的背上。
吸了吸鼻子,聲音微啞,“哥哥真好。”
有哥哥真好。
姜星余笑了起來,打趣道,“我可不是白背的,回頭得找我妹夫要喜銀的。”
一群人聞言,大笑起來。
當姜綰坐上花轎,整個人還有股不真實感。
接親的車隊從街頭排到了街尾,當車隊動起來時,街道兩邊的百姓也都跟著起哄,一片叫好聲響起。
六位爺爺也坐上了安排的馬車,跟隨一起去攝政王府。
到了攝政王府門口時,鞭炮聲響起。
此刻的攝政王府里,亦是等了不少人在內。
其中,還包括了葉北寧。
葉北寧是前一日晚上,收到了江燦帶來的喜帖。
本來是不想去的。
尤其聽到江燦說了句,“北王殿下身份貴重,自然在大婚的受邀名單里。”
葉北寧想想也是。
誰叫他是個王爺呢!
那身份的確不一般!
這會兒看著姜綰被君玄澈背下花轎,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葉北寧心里頭又有點泛酸。
但也就酸了一下。
腦子里更多的,還是想著,如果芳芳還活著,現在父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母妃也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正大光明抬芳芳入府了。
可惜他的芳芳了。
紅顏薄命。
真是悲慘。
進了攝政王府,大堂內禮官已經準備就位。
靜等吉時到,行交拜禮。
此時也有人注意到,大堂的高堂席位,竟擺放著六把椅子。
攝政王殿下傳言無父無母。
那這六把椅子,也不知道是給誰準備的。
莫延甫等人到的時候,紀寒便走上前,彎了彎腰,“幾位前輩,請上座。”
上座?
莫延甫抬眸往高堂席位看去。
才見里頭擺了不多不少,六把椅子。
其中的意思,很明顯了。
一時間,六人心底動容,樓息云低嘆一聲,“小澈這孩子,有心了。”
姜綰被帶到禮堂的時候,透過紅蓋頭的余光,見到六位爺爺,坐在了高堂位置上。
微微一怔后,唇角漾開愉悅的笑意。
“君玄澈,謝謝你。”
他知道,對自己而言,六位爺爺的意義是不同的。
方才在景陽侯府時,姜綰還曾遺憾,沒有機會拜別一下六位爺爺。
沒想到,君玄澈都替她安排好了。
“我們之間,何須言謝?”君玄澈自然知道,六位爺爺對姜綰來說,不是親祖父,卻勝似親祖父。
有些情感,是超出血濃于水的。
“吉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