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點悶地說:“子苓姐,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他想把白子苓支走。
白子苓翻了個白眼,“柳軒佑你鬼鬼祟祟在干什麼?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給我轉過來。”
可柳軒佑站著一動不動,白子苓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將人拽過來。
“扭頭就跑,說話也不理,真是不像話!”
說著話,白子苓抬頭,就看到柳軒佑脖頸上的紅痕。
她眉頭一皺,“你脖子上怎麼了?”
柳軒佑急忙把外套的拉鏈拉到最上面,遮住那塊紅痕。
“沒…沒事。”
他越遮遮掩掩越說明有事,白子苓果斷抬手,把他拉鏈拽下來。
柳軒佑里面依舊穿著那件白色背心,脖頸露出大片的肌膚,白子苓略過,目光落到他那幾個刺目的青紫上面。
白子苓作為從小打架打到大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被人打的?
“你打架去了?這是誰打的?”
想起小時候柳軒佑被人欺負的事情,白子苓忍不住怒道:“誰欺負你了?”
雖然現在柳軒佑長得高高壯壯,可小時候的記憶太過深刻,在白子苓心里,他依舊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可憐。
柳軒佑想遮住,神色慌張,“子苓姐我沒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
秦聿宸擦拭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就見白子苓在房間里。
他問:“上樓怎麼不給我發信息?你現在行動不便,上樓梯很危險。”
白子苓仰著臉看他,男人神色如舊,帶著關切,不見半點異樣。
她沒說話,等秦聿宸走來,忽然伸手去解他的浴袍。
男人眉頭微挑,后退半步,“等會兒夢夢會上來,小孩子看到不好。”
主要是他怕被撩起一股火,白子苓卻不負責滅火,讓他獨自難受。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想這些事情。
白子苓心里很氣,看著他,語氣不太好,“你過來。”
秦聿宸剛想抬步,忽地想到什麼,他站定沒動。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都沒說話,半響,男人才低呵一聲。
“柳軒佑找你告狀了?”
聽到這話白子苓就知道柳軒佑沒有冤枉秦聿宸,柳軒佑身上的傷痕,確實是秦聿宸打的。
白子苓深呼一口氣,壓下心口的火氣,“你們誰先動的手?”
“我。”秦聿宸直接承認。
“柳軒佑挑釁我,我沒忍住。”
半個小時前,在他說完「聊聊」二字后,他們便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
但他和柳軒佑的關系真沒什麼好聊的,更別提他們還互相看對方不爽。
淺淺聊了幾句,兩人周圍的空氣中都噼里啪啦地燃起小火苗。
他們對視一眼,去大門口打了一架。
只是讓秦聿宸沒想到的是,打完架明明他們心照不宣都不準備告訴白子苓,結果柳軒佑轉身就找白子苓告狀。
那個詭計多端的柳軒佑!
說實話,白子苓根本不相信柳軒佑會挑釁秦聿宸。
“柳軒佑跟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性格我非常清楚,他根本不會挑釁你。”
秦聿宸神色一冷,將毛巾丟到一旁,那雙黑眸直直看著她。
“你覺得我在說謊,冤枉柳軒佑?”
白子苓同樣不覺得秦聿宸是說謊的人,所以,事實究竟是怎樣的呢?
她問:“你和軒佑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會打起來。”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敲響。
透過門板傳來柳軒佑的聲音:“子苓姐,我真的沒事,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白子苓沒再說話,操縱著輪椅去開門。
她沖柳軒佑笑了笑,“沒有吵架,走,我給你去涂藥。”
白子苓給柳軒佑涂藥?
作為動手的那一個,秦聿宸清楚柳軒佑哪里有傷口。
讓白子苓去摸喜歡她的男人的胸膛?
秦聿宸大步上前,堵到她面前,“男女有別,你不準給他涂藥。”
柳軒佑垂下眼,善解人意地說:“子苓姐,我自己涂就好。”
他長得高高壯壯,如今低著腦袋,看起來有些可憐,跟他的體格反差很大。
相對照而言,秦聿宸就顯得很不近人情。
白子苓忍不住拍打著他的胳膊,“我給自己弟弟涂個藥怎麼了?”
弟弟?
如果他不攔著,就憑這小子的手段,很快就能成為她情弟弟。
秦聿宸堵在白子苓輪椅面前,紋絲不動。
白子苓心口的怒火一直往上冒。
虧她還在伯伯、伯母面前說他沒有暴力傾向,一出門他就把伯伯的兒子給揍了。
現在他還沒有絲毫心虛愧疚地堵在自己面前,白子苓因氣憤臉頰微紅。
忍不住加大聲量:“秦聿宸,你聽到沒有?我真生氣了。”
如果讓白子苓因此事生氣,那就代表柳軒佑的奸計得逞,讓他們的感情出現裂痕。
但如果同意白子苓給柳軒佑涂藥……
秦聿宸深思片刻,目光落到柳軒佑身上,捏了捏拳頭。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給他涂藥。”
柳軒佑:“??”
白子苓也愣住,狐疑地看向秦聿宸。
男人面不改色地說:“我想了一下,雖然柳軒佑挑釁在先,但我動手確實不對。”
“為了表示歉意,我幫他涂藥。”
柳軒佑才不想讓他碰自己,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涂就好。”
你自己涂,那你還上樓敲門干什麼?
真當他看不出柳軒佑這點小心思?
秦聿宸在心里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