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缺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至于他所說的那一百萬,她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任由他捏著下頜,也不反抗,“即便我現在說,不是我,晏總也不會信對嗎?在你心里,你已經將這個罪名安我身上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說得太平靜了,聲語也輕輕的。
在這種情況下,宴景禹能找來,想必是拿到了實打實的證據,所以,任何辯解,都是徒然。
她不知道那一百萬究竟是怎麼回事,更沒法解釋為什麼不是她。
只是,看他為了沈織星如此喪失理智的質問自己,她的心,仿若千瘡百孔,又不知該從何痛起。
她知道沈織星對他很重要,可認知從未像現在這麼沖擊強烈過。
宴景禹的眉眼生出了幾分戾氣,顯然對她的答案不滿意。
更氣她此時的倔強和不服軟,“滾!”
她的下頜被甩開,力道很重,南焉沒站穩,腳步踉蹌退后了幾步,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下瞬,她腹部傳來隱隱作痛感,暗紅色的血液從雙腿間流淌下來,狠狠刺進她的眼里。
南焉呼吸微滯,大腦瞬間當機了。
宴景禹也注意到了,瞳孔一縮,心下有種不妙的預感,沖過去蹲下身子,咬牙切齒,“到底怎麼回事?”
————
南焉被送進醫院了,醫生對宴景禹說胎沒有保住。
她醒來時,宴景禹就坐在病床旁,神色冷然,眼下有一片青色,是熬了一夜的結果。
“你知道多久了?”
剛撐著手臂坐起來,男人森然的聲語在房內響起。
她微愣,張了張唇,卻發現嘴巴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面色波瀾不驚,端起抿了口,潤了下嗓子才淡淡開口,“和你提結束的那天。”
男人的臉一沉,難看了幾分,“你是想偷偷背著我把孩子生下來?”
“沒有。”她下意識否認,知道他最不喜歡被人威脅和束縛,“本來準備找個時間把它打了,只是后來因為攝影展的事情,一直沒抽出時間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
南焉心尖一抽,抬頭望向他,“告訴你了,你也會讓我去打掉,不是嗎?結果沒差,何必麻煩你呢?”
“麻煩?”宴景禹睨著她那張即便妝容未卸,但氣色依舊慘白的臉,低嗤了聲,夾雜著惱怒,“呵,南焉,你可真行!”
緊接著,房內一陣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宴景禹才帶著渾身戾氣離開。
第8章 底線
南焉一共住了五天院,期間宴景禹再也沒來過,就連日常用的衣服和換洗衣服都是她托護士幫忙買的。
這男人,一如既往地冷血絕情。
當然,她也沒指望,他會因為她流產而自責,愧疚,更或者心疼自己。
言輕出差了幾天,回來時,正好趕上她出院。
進病房門第一句話就問,“焉焉,你真的流產了?”
南焉收回視線,摸了下腹部,眼底的光漸漸暗下,繼續整理著自己的東西,小聲地說,“沒有。”
“啊?”言輕懵了,“到底……什麼個情況?”
“騙宴景禹的。”她淡淡道,“輕輕,十月的攝影展,我不想辦了。”
“啊?你都準備了一年多時間了,怎麼說不辦就不辦?”
“我累了,我想,奶奶會諒解我的,也不會……怪我的。”
陷在這潭淤泥中太長時間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了,尤其是經過這事,她什麼都不想努力了。
以前宴景禹待她的好,她總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可那天的痛,讓她幡然醒悟,連帶著心底最后抱有的期待和希望全部破滅了。
她被送進手術室時,就極力懇求過醫生,想保住孩子。也確實是屬于幸運那一掛,孩子是有流產的跡象,但不算嚴重,最后也保住了。
只不過,是她讓醫生對宴景禹說流掉了。
因為即便告訴他保住了,他也不會高興的,這孩子被流掉的命運依舊改變不了。
不如,就讓他這麼認為好了。
住院的這幾天,她打的都是各種保胎針。
等出院手續辦好,兩人乘坐電梯離開,在上車時,她不經意間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了住院部門口,從車里下來一個女人。
是沈織月。
“怎麼了?”言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宴景禹吧。”
南焉收回視線,神色淡淡的,“或許吧。”
“靠,這男人到底是什麼牌子的萬能充啊,這麼百搭。”
言輕對沈織月不是很熟悉,沒認出來也正常。
她憤憤不平道,“而且你差點流產,他不來接你出院就算了,居然還帶個女人來醫院,不會是來看你的吧?不行,我現在想上去手撕渣男,受不了這個氣。”
“以宴景禹的手段和脾性,你惹惱了他,他會讓你在整個南洋都待不下去。”南焉坐進車,說得輕松,“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再糾纏下去,沒有意義,開車吧。”
這次她明顯連踩他兩個底線。
一個是他心中最純潔最美好的白月光,雖然這事確實和她無關,可他不這樣認為啊。
一個懷孕,這是他的禁忌。
如今是宴景禹主動厭了她,他們這回是真的結束了。
從此一別兩寬。
言輕只能熄下怒火,憤憤然的坐回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