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商量著中午吃什麼時,南焉的手機響了,是療養院的座機號。
她接起,聲音冷冷清清,“喂。”
“南小姐,您好,我們是裕康精神療養院的,是這樣的,您母親陶靜云女士想見您,問您有沒有空來一趟。”
“你告訴她,我現在很正常,沒有發瘋,不會傷害她的。”
護士的話落下,陶靜云充滿緊張和期待的聲音也隨之傳了過來。
南焉抿唇,“麻煩你把電話給她。”
“囡囡,囡囡,是我……”陶靜云拿到手機,聲音里夾雜著卑微的顫抖,“我沒有發病,真的。”
她無動于衷,“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上次……傷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對不起,是媽媽……”
“沒事,你好好養病吧,我最近忙,沒時間過去。”她打斷了陶靜云的話。
“好,忙就算了,媽媽聽聽你的聲音也好,你好好照顧自己,再忙也要記得吃飯知道嗎?身體才是本錢,是媽媽拖累了你。”
許是這種自責的話聽得太多了,讓南焉有些煩躁。
再次打斷,“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對方靜默了兩秒,南焉聽到她的啜泣聲,“沒有,行,你忙吧,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啊。”
掛了電話,言輕瞥了她一眼,“你真打算不管她了?”
“療養院每個月的費用我不會讓它斷的。”
她明白陶靜云現在寄托在她身上的情感都是源自她對南洲的不舍和疼愛,而她只不過是個工具,是個載體。
再說難聽點,就是替身。
替身文學,落在她身上兩回。
愛情、親情,全占了。
既可笑又可悲。
————
醫院頂層VIP病房內。
晏老爺子穿著病號服,雖然已經年近八十了,但身子骨還不錯,人也硬朗,看著像六十多歲的。
住進醫院也不是因為身體有什麼不適,而是為了——逼婚。
“爺爺,您嚇死我了,聽到您住院,我連忙推了拍攝回來看您了。”沈織月撒著嬌就走過去了,溫軟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假意責備,“您到底怎麼樣啊?哪里不舒服啊?”
“昨天打了會球,心臟悶得很,呼吸不上來。”一邊說著,他瞥向杵在不遠處的宴景禹,“你們倆怎麼一起來了?”
“我在機場碰到景禹了,正好司機在路上堵著了,就坐他車來了。”沈織月羞赧的瞧了眼宴景禹,又關心問,“那醫生怎麼說?”
“都是老毛病,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老爺子一板一眼的瞪著宴景禹,“你杵那麼遠做什麼?”
老爺子的心思,宴景禹明白。
聽著他這中氣十足的話,也不像是病了。
“我去趟張教授那里,你們聊。”他神色淡淡的,朝老爺子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景禹。”
沈織月下意識輕喚了聲,但男人的腳步未停,消失在了門口。
在門外,他還聽見老爺子怒發沖冠的咒罵了句,“這個混小子,遲早要被他氣死!”
宴景禹先是去了趟老爺子的主治醫師張教授那里,簡單了解病情后,便直接乘坐電梯去了婦產科的住院區。
推開病房門,里面空空如也,被子疊得四四方方擺在床尾。
他蹙眉,走到護士臺詢問,“1025房的人呢?”
護士先查了下,回道,“南小姐是一個小時前辦的出院手續。”
第9章 自殺
和言輕吃過飯,南焉就直接去了工作室。
因為住院的緣故,這幾天的工作行程都往后推了。
她今天也沒有工作,過去也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想盡快調整好,走完工作室目前簽好的拍攝項目。
然后——解散工作室。
找一個沒有什麼人認識她的地方散散心,過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
“南姐,工作室的所有銀行賬戶我都已經查過了,一個多星期前,公司確實走了一筆百萬賬出去,匯入的是一個私人戶。”
莉娜遞上一份文件資料。
南焉一愣,接過翻閱,耳邊繼續響起莉娜的聲音,“但這筆賬第二天隨著品牌方的打款又補回去了,因為沒到這個月查賬日,所以財務那邊也沒發覺。”
“誰干的?”
“是陳榮,我已經調過監控了。”
南焉眉心一蹙,陳榮是今年加入工作室的,人看著比較老實本分,也不愛和人打交道。
“他人呢?”
“您沒來工作室的第二天他就請假了,請了三天,到現在也沒來,人也聯系不上,我今天還讓嚴彬去他住處找了,房東說搬走了。”
這算什麼,畏罪潛逃?
南焉臉色有些不好看,腦海里將會用這麼麻煩的方法陷害自己的人選簡單過濾了一遍。
思緒不多,但也閃過一道不是很明朗的身影
莉娜打斷她的思緒,“南姐,這事要怎麼處理?”
南焉回神,合上文件,音色淡涼,“公事公辦,報警。”
晚七點左右,工作室的人都下班了,她走在最后。
剛出辦公室,手機響了。
是寧煦陽的打來的。
他們倆私交并不多,即便來往,一般談的也都是有關陶靜云病情的事。
她以為是陶靜云又病發了,蹙了下眉,接起,“寧醫生……”
尾音還未落下,寧煦陽喘著氣著急的聲音瞬間拉起了她松散的心弦。
“南小姐,您母親陶靜云女士自殺了,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南焉的步伐當即停下,心口似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神情微怔,手機差點沒拿穩,“什麼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