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在所不惜。
“沈織月,你越界了。”宴景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聲音也依舊不帶半分溫度。
沈織月瞳孔輕顫,溢著幾分委屈,“訂婚的事情是爺爺和我爸媽商量出來的結婚,我只是……”
宴景禹輕嗤一聲,“是嗎?你放心,這場訂婚,不會如約舉行的。”
“如果……如果和你聯姻的對象是星星,你是不是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焦灼的問,眼眶里閃著淚花,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哭出來。
怕被有心人扒出來,進行揣測。
宴景禹皺著眉,面上的不耐和煩躁更甚。
氣氛陷入冰點時,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朝宴景禹微微頷首,“大少爺,老爺子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話和您說。”
宴景禹睨著中年男人,眸色愈發晦暗陰沉。
他是晏家老宅的管家,跟著晏老爺子大概有三十多個年頭了。
在老宅,地位比他繼母閔慧還要高一些。
————
南焉選了一家中餐廳。
明廷睨著她,覺得蔫蔫的,像是被打擊到了似的。
“干嘛這麼死氣沉沉的,又不是世界末日了,稍微尊重一下面前的美食好嗎?”他舀了一碗薏米雪梨湯給她,“實在不行,等會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兩杯,解解心中郁氣。”
南焉笑了,喝了口湯,“不需要。”
“和我這麼客氣干嘛?想要什麼和我說。”
她抬頭,還認真思考了番,“我不喜歡黑天,喜歡白天”
“……你真是個人。”明廷沉默片刻,‘嘖’了聲吐槽,“我又不是許愿池里的王八,啥都能變。”
“這形容,挺到位的。”南焉滿意點點頭。
“……”
“要我說,你這女人沒有心。”
南焉喝湯的動作一頓,這句話好像有點耳熟。
嗯,宴景禹好像也說過。
她放下湯碗,夾菜往嘴里送,“挺好的,要心干嘛?沒用又多余,還是累贅。”
明廷望著她,眸色漸深,須臾才笑出聲來,“說得也對,我向你學習。”
“不用。”南焉淡淡道,“你已經夠沒心沒肺的了,再學習就變黑心了,請明律師堅守最后僅剩的善良。”
明廷笑了。
最后的善良嗎?
也不是不行。
吃過飯,已經八點半了。
明廷問,“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江邊走走。”她回。
主要是不想那麼早回那棟寂寥又沒什麼人情味的洋樓待著。
明廷還是跟著了,南焉看他,“不是讓你回去嗎?你跟過來干嘛?”
他輕哼了聲,“那不是怕你想不開跳江嗎?”
“……”
南焉剜了他一眼,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映著兩岸的燈火闌珊。
自殺,倒真不至于。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為了一個男人跳江,不值得,再愛都不值得。
她只是覺得很累,壓在她身上的那千萬斤枷鎖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才會選擇站在這里平復心情,想稍微得到喘息。
在江邊吹了近一個小時的夜風,南焉才回去。
明廷想送她,被她婉拒了。
她不想被明廷知道自己還住在宴景禹的別墅。
很狼狽,很沒骨氣,更沒自尊。
她是不想被人看輕的,可現在的處境,她好像連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
洋樓的密碼還是被換回她原先設定的那個了。
進去后,屋子里的燈亮了。
到客廳,才響起那道森冷的聲音,“還知道回來?呵,我以為你今天不打算回來了。”
南焉步子一頓,側頭看向局面昏暗的沙發處坐著一個男人。
褪去了那身黑色西裝高定,只剩一件黑色襯衫,沒有領結。
沉穩內斂,性感又禁欲。
他話語間的嘲諷,南焉不是聽不懂。
“恭喜晏總,要訂婚了。”她說。
男人的臉色一沉,冷硬的輪廓陷入一片陰影中,起身走到她面前,鉗住她的腰肢,“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找野男人?你倒是真不讓自己閑著。”
第30章 反骨
南焉被迫貼上他胸膛。
不知道他是怎麼能理直氣壯說這樣的話。
她壓著心底翻滾的情緒,“我不當三,既然晏總都要訂婚了,還請晏總高抬貴手,能放過我,從此一別兩寬。”
“呵,著什麼急,這不是還沒訂婚嗎?算不上三。”
南焉詫異地睜大瞳孔,心猛地下墜,落入深淵。
萬劫不復。
那股疼痛感蔓延全身,連帶著靈魂都好似在被猛獸用力撕扯。
她咬牙,“所以,我在晏總眼里只不過是個玩物。”
‘玩物’這個詞有點刺耳。
宴景禹不愛聽,他黑著臉擰起眉頭,看著她,親了下她的唇角。
最后像是懲罰一般,重重咬了口。
南焉痛呼出聲,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胸腔里壓抑已久的怒氣也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怒吼,“宴景禹,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是有病,病得不輕。”他笑,語調輕快,沒將她的怒放在心上,只是捏著她的下頜,低聲警告,“南焉,你別總想著離開我,想想你媽,想想言輕,再想想你的工作室,以及攝影展。”
“醫生不適合你,同樣,律師也不會適合你。”
南焉心驀地微顫,抓住了重點,“寧煦陽是你調走的?”
他掐著她腰肢的力道加重,低頭吻住了她白皙的脖頸,狠狠吸吮著。
在看到上面印有專屬他的痕跡,他才滿意的舒展開眉頭,故輕描淡寫地說,“阜江那邊開了一家分院,缺人,正需要寧醫生這樣優秀的醫生坐鎮,給他漲了一倍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