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兇蜀黍送我的。”他委屈地努著小嘴,“兇蜀黍為什麼不來看十一,是不是不喜歡十一了?”
自那天過后,宴景禹確實沒再現過身。
算起來,已經有一個月了。
“十一,你喜歡兇蜀黍嗎?”她斂下心緒,試探地問。
“嗯,喜歡。”十一認真地點點頭,“兇蜀黍一點也不兇,我喜歡他給十一講故事。”
南焉抿唇,不由地在心里感嘆血緣這東西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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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忐忑了兩日,終于迎來了骨髓配型的結果。
言輕和明廷沒有配上,是南焉意料之中的。
但是,在看到自己那張配型結果單的時候,她渾身冰冷,像是浸泡在涼水中,連帶著,那顆心也不斷下墜,沉入深淵之中。
涼意蔓延全身,刺激著每根汗毛都悄然豎了起來。
捏著那張單子的指尖微微泛白,雙目微顫間,漸漸變得空洞無神了起來。
她喉間發緊,慢慢變得生疼。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莫大的絕望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口上,喘不上氣來。
言輕看到她這反應,心里立即‘咯噔’了下,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連忙奪過她手中的單子一看。
下面的結果標注著:不宜配型。
僅僅這四個字,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她身上。
“怎……怎麼會這樣。”
她不可置信地呢喃著,望著南焉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咬唇,不甘心,“十一可是你辛苦懷孕八月有余才生下來的,為什麼連你都不匹配……”
南焉依舊保持剛剛拿著單子的動作,怔怔然地立在那,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醫生看到她這樣,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情形,為醫二十多年,他也是司空見慣了。
對南焉道,“十一血型可能是隨父,和母親的骨髓匹配不上也是正常,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讓十一的生父來配型了,要不然,就只能在骨髓庫里尋找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了。”
“就是沒個定期,現在十一化療效果不錯,大概等四五期化療結束后,就能接受骨髓移植了,后面還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來適應和排異。”
言輕話到嘴邊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后醫生走了,南焉都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她心疼不已,抱住了她,“焉焉,你別這樣,你現在可是十一的全部希望,不能自已先垮了,不然,你讓他怎麼辦啊?”
“瞞不住了,也沒法繼續瞞下去了。”
好半晌,南焉忽然喃喃了一句,聲音,很輕,很低,沒耗什麼力氣,像是對言輕說的,又更似是對自己說的。
言輕愣了下,松開她,“焉焉,你是打算……”
她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例如之前在羅馬尼亞選擇和宴景禹回來時一樣。
終歸,事情又回到了她原來設想的主線上了。
即便這是她最不情愿看到的。
“我出去一趟,輕輕,十一哪里,你幫我看著點,等會醒來后,你和肖阿姨哄著他點,讓他把藥喝了,再給他吃點水果,我很快回來。”
言輕反應過來時,南焉已經跑出老遠了。
她望著那抹單薄纖瘦的背影,揚聲道,“焉焉,你好歹穿個外套啊,今天很冷啊。”
可南焉沒有回頭,直接乘坐電梯離開了。
她打車來到了宴氏集團大廈。
和四年前相比,這棟氣派的建筑物,好像顯得更加巍峨了。
她走進去,前臺早已換了人,也不認識她,但看她長得漂亮,又有氣質,很有禮貌的問了句,“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
“我想見宴景禹。”她聲線平平,態度溫和。
前臺愣了下,隨即打量了起她,笑道,“您有預約嗎?叫什麼,我查一下。”
“沒有預約。”
“那不好意思,沒有預約……”
“他在不在上面?”
前臺皺眉,有些不樂意了,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鄙夷和不屑,“不在,總裁出差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總裁的行程,一般只有總裁辦的秘書才知道,我怎麼清楚。”她答得很不耐煩,還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你要有本事,自個給總裁打電話唄,不知道你們成天往公司跑什麼,都快煩死了。”
第68章 真相
南焉沒在乎她言語中的鄙夷,也沒想去和她趁一時的口舌之爭。
既然宴景禹不在,那就沒必要再停留了,再問下去,前臺就算知道,肯定也不會愿意告訴她了。
從她的態度和語氣上就不難聽出,她已經將她當成那種想趨炎附勢勾引宴景禹的人了。
但,趨炎附勢,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
也不是不行。
現在,她的確有求與他。
南焉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有宴景禹的聯系方式。唯一的辦法,也就是每天來一趟宴氏大廈來蹲宴景禹了。
到第五天的時候,前臺都被她煩死了。
所以,一看到她,沒什麼好臉色不說,連語氣都更加刻薄了。
“不是,你煩不煩啊!都連著來五天了,追我們總裁的人那麼多,你真的是里頭最堅持不懈的人,天天來,你是沒見過男人嗎?知不知道這樣已經打擾到我正常的工作了?”
南焉蹙了下眉,還未出聲,就聽前臺開始叫保安了。
不一會,保安來了,前臺頤氣指使道,“把這女人趕出去,以后都不準她進來了,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