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問的那句‘宴景禹回來了沒有’,沒有得到答復,就被那兩個保安桎梏住了雙臂,拖著往外走。
模樣可謂是狼狽極了。
南焉這兩天是有點不舒服的,尤其是知道配型結果那天,因為著急,連個外套都沒有穿。
初冬的氣溫本來就低,正巧前兩天星城又在下雨,今天才放晴的。
著涼了不說,這段時間在醫院照顧十一,沒怎麼睡好覺,又為了配型這件事情心力交瘁,所以氣色不是很好,身體也軟綿綿的。
實在是使不上反抗的力氣。
到門口時,保安也沒有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憐香惜玉,毫不留情地給她推了出去。
還嫌棄似的拍了拍手。
南焉跌倒在地,正好一輛豪華的黑色商務車停在了她的身后,車里的人正好將這一幕納入眼底。
車門打開,兩個保安一僵,連忙頷首打招呼,“總裁,靳特助。”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南焉聞言,微頓,側首抬眸,就對上南焉那道冷沉晦暗的眸子。
男人睨著她,蹙起了眉峰,“怎麼回事?”
保安以為是問他們的,就抱著告狀的心思道,“這女的近幾天總是來公司找您,前臺覺得她煩了,就讓我們把她趕出來了。”
音落,男人的臉色幽沉了下來。
顯然是動了怒。
但這怒氣是對保安的,還是南焉的。
但兩保安猜測肯定是對這女人的。
畢竟總裁向來不喜歡被這些庸脂俗粉打擾。
宴景禹目光再次落在南焉身上,淡淡開口,“有事?”
南焉點頭,下意識搓了下被磨破皮的手心,“嗯,我有事想和你說。”
“進來。”
他邁步進去,路過前臺時,前臺和他打招呼,在看到南焉跟進來時,她略顯詫異。
宴景禹沒有看她,而是冷冷睇了眼靳梁。
靳梁領會,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兩人上了電梯,隨后轉身對那倆保安和前臺道,“你們三被開了,等會人事部會下通知,去財務結工資。”
保安和前臺傻眼了,問都沒來得及問,就看靳梁也走了。
南焉一路跟著宴景禹到了總裁辦,他讓人送進來兩杯咖啡進來。
宴景禹坐在辦公椅上,背脊陷入椅背中,冷冷地瞧著她。
一個月沒見,下巴又尖了。
他蹙了下眉,冰冷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十一怎麼樣了?”
“目前狀況還算穩定。”她輕聲回。
很快,秘書送進來兩杯咖啡,又退出辦公室。
宴景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說吧,什麼事?”
“前幾天,和十一的骨髓配型結果出來了。”南焉沒有喝咖啡的心情,道,“我和他的……不匹配,現在唯一能有望和他匹配成功的,就只有他的生父了。”
她這番話其實說得也算很明白了。
只要稍微有點心思城府的人就能聽出她話里的用意。
宴景禹擰著眉,自然是聽出來了,不然她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他說這件事情。
聽保安的意思,她還在公司蹲了四五天了。
“接著說。”
“我沒有辦法了,十一的情況你也知道,要想痊愈,只能……靠骨髓移植才行。”
她心一橫,索性全部將事情坦白了。
“四年前,那次我其實沒有流產……”
她說得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聲音小如蚊,在看了一眼宴景禹,發現他神色冷漠,眼神依舊冷淡如常,讓人捉摸不清情緒。
南焉心里也沒底。
她知道,這是宴景禹最討厭的一件事。
背著他懷孕生下孩子。
如果不是十一的病,她這輩子都不會在找上他。
可現在的處境,已經由不得她了。
忽的,宴景禹冷笑了一聲,語帶嘲諷之意,“你的戲臺子,搭得倒是快,挺會找替身的。”
南焉抿唇,剛要說話,就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看看吧。”
她心底有些不解,但還是壓下心思拿起文件袋,將其打開,從里面抽出一張親子鑒定報告單。
光看到這幾個字,她心里驀地一沉。
尤其是在看到宴景禹和南時卿這兩個名字時,她呼吸一滯,再往下看,上面寫著,不是生物學父親。
她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你不要告訴你,連你都弄不清十一的生父是誰?”他冷笑,目光寒涼,“玩得挺花。”
南焉的臉色煞白,嘴里呢喃著,“不可能。”
隨后激動道,“宴景禹,你可以侮辱我,說我不入流,說我爛,怎樣都成,反正我在你眼里一直都不是個什麼好人。”
“但十一現在危在旦夕,我不可能拿他和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謊,對我和對十一都沒有好處。”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淚水也忍不住從眼眶中滑落。
情緒一上頭,隨之傳來的就是一股暈眩感。
緊接著,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身子輕飄飄的往一邊倒去。
意識散盡之時,還依稀聽到了宴景禹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沉重闔上的眼眸里還模糊映著宴景禹那張驚訝又慌張的模樣。
最后,徹底昏了過去。
第69章 他信了
南焉再次睜眼時,屋子里的燈都亮著。
是她所居住的公寓。
人也沒了之前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了,清爽了不少。
床頭柜上放著半杯水,還有幾顆顏色不一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