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沈織月這樣抹黑她,還當著宴先生的面。
也怕宴先生誤會她。
便開口了,“明明是你母親先出言不遜,我家小少爺好心給她分享蛋糕,她前面還樂呵呵的接受了,結果一看到我們南小姐,那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把我們小少爺給的蛋糕扔地上不說,還兇神惡煞地罵我們小少爺是私生子。”
“后面南小姐讓我帶著小少爺走了,也不知道她們又說了什麼,但我肯定,那沈夫人絕對沒說什麼好話,才會讓南小姐動手的,不然,南小姐回來的時候不可能哭得那麼厲害,連眼睛都哭腫了,只能戴墨鏡遮掩了。”
肖阿姨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串,氣勢高漲,越說越激動。
要不是礙于宴景禹在,她真就動手轟人了。
宴景禹聞言,又睇了眼南焉。
沈織月聽言,立馬想反駁,“你這……”
“回去!”
剛出聲,就被宴景禹厲聲制止了。
沈織月不可思議,委屈更甚了,“景禹,她……”
“我等會過去看伯母,回去!”他語氣依舊帶著不容置否的命令。
沈織月依舊不甘心,“可是她推了我媽,而且……”
宴景禹沉著臉,“你想推回來?”
“但至少她得道歉吧,我媽都那樣了,景禹,你還要包庇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嗎?”
他輕哼了聲,寒冷陰戾的音階從他唇角溢出,“我倒不知道,我宴景禹的兒子,怎麼就成私生子了。”
沈織月一頓,瞬間啞口無言,咬著唇瓣,想解釋點什麼,但最后什麼也沒說出來,只能怒狠狠瞪了眼南焉和肖阿姨,氣急敗壞轉身離開病房。
病房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宴景禹又摸了摸十一的頭,對肖阿姨道,“你照顧十一。”
說罷,便起身,抓住了南焉的手腕,“你跟我來。”
南焉倒沒有反抗,眼底一片冰霜,任由他拉著往外走。
宴景禹拉著她一路到了頂樓的安全通道中。
望著男人的背影,南焉率先開口,“你想說什麼?是想斥責我推了沈夫人,還是剛剛言語過激,侮辱沈家的同時,連帶著把你的白月光一同侮辱了?”
聞言,男人回身看她,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陰霾郁色。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刺?非要說幾句難聽的話刺激嘲諷我一下才舒服?”
從重逢到現在為止,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任何軟話。
不論是爭吵中,還是在情愛中。
都是如此。
南焉別開了臉,“想聽軟話?去找沈小姐,她應該會很樂意,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剛欲轉身,她手腕再次被抓住。
下瞬,架在鼻梁上的墨鏡被取了下來。
一雙紅腫的狐貍眼展露在男人深邃暗沉的眼眸里。
光看眼睛,就不難看出她哭得有多厲害。
“沈夫人說什麼了?”他皺眉問。
“你想當審判官?判定她說的那番話值不值得我去推她,值不值得我哭?”
回想起他剛剛呵斥自己的態度,南焉又覺得可笑,眼底都劃過抹很明顯的凄涼。
他現在對她的種種,包括占有,好似依舊將她當成沈織星的影子。
她說,“宴景禹!我是南焉,不是沈織星,我不是她的替代品,也不想成為她的替代品,你愛她,是你的事,但別把我混為一談,下午那件事情,我自覺問心無愧,隨你怎麼說,隨你怎麼想。”
她不在乎。
小時候她被陶靜云各種嫌棄想拋棄時,奶奶就曾安慰過她。
她是南焉,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南焉。
可長大后,卻不再是獨一無二了,成了一個替代品。
她好像只有名字是南焉了,渾身上下,許多人都將她當做是沈織星的替代品。
連她以為是港灣,是依靠,是全部,是余生的男人,也這樣認為。
多可悲啊!
宴景禹皺眉,反問,“替代品?愛她?”
南焉并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甩開他的手,奪過他手中的墨鏡,“我們重新擬定一個關于十一的撫養協議吧,到時候我會讓律師擬定好給你。”
說罷,轉身下樓。
宴景禹上前拉住她的手,“南焉,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你想說什麼?總不能是,你從來沒把我當成沈織星的替代品,你也不愛她,愛的人是我吧?”
她話里帶著諷意,“你和沈家的關系如何,我并不關心,但你別說這些話來惡心我,侮辱我的耳朵!”
樓道里的高跟鞋聲音漸行漸遠,最后消失不見。
宴景禹諱莫如深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空洞。
惡心?侮辱?
他冷笑。
這對于她來說,居然是一種惡心和侮辱?
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南焉已經在他心里占據了一席之地,且是已經到了不能輕易撼動的地步了。
可這一席之地,到底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后,或是更早的時間。
他無跡可尋。
————
半個小時后。
宴景禹出現在了沈夫人的病房中。
沈織月看到他,動了動唇,終是沒有說話。
剛剛宴景禹擺明了就是偏心南焉,幫著她說話。
她媽說得沒錯。
星星去世也那麼長時間了,這麼久足以淡化宴景禹心里的愧疚,對沈家自然也就沒有以前那麼上心了。
可能再過個幾年,晏家就不會再想和沈家有任何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