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瞥了眼他口袋里,皺了下眉,還是提醒了一句,“那照片還沒刪。”
“嗯。”
他又很隨意地應了聲,但好像沒怎麼把她的話放心上。
一下纜車,往上再走一段路,就是名山溫泉了。
兩人走進去,里面流動的人都是穿著浴袍或者夏日的泳裝,前臺處還圍繞了不少剛到準備辦入住的旅客們。
宴景禹從還沒進門開始就低頭盤手機。
等快走到前臺時,以為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很諂媚地喊了聲‘晏總’,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視線在南焉身上停留了兩秒就很識相的移開了。
“宴總,南小姐,請隨我來。”
整個溫泉民宿一共有六層樓,每一層的價格和裝修以及設施服務都是有很大區別的。
當然,六樓是最貴的。
一路來到六樓,溫泉民宿的經理將房門刷開,側開身子,讓他們兩人進來參觀。
房間是個套間,里面有客廳餐廳,宛如一個小居室,但房間里只有一張兩米寬的床。
“你就定了一間?”南焉擰眉問。
宴景禹側眸看她,“嗯,你想分居?”
南焉:“……”
什麼叫分居?
能不能別用這麼別扭的詞啊!
果不其然,南焉在那個經理臉上看到匪夷所思和詫異的表情。
經理是真的吃驚了。
宴總這是已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我想重新開一間房,麻煩你了。”南焉沒和他起口舌之爭的意思,走到經理面前問。
經理一愣,余光中意外瞥到宴景禹掃過來的冰冷眼神。
大有警告的意思。
你給她開個試試。
老子立馬就把你開了!
惹不起,惹不起。
經理渾身一凜,面上換上平時職業的笑,惋惜道,“不好意思,南小姐,現在年底,正是高峰期,我們民宿現在是真的沒有多余的房間了,每天訂不到房間的人也特別多。”
這倒是真的,靳梁是在十一還沒出院前就已經訂下了。
那時候民宿的房間就已經滿了。
要不是六樓的房間實在是太貴了,有些人狠不下心訂,可能就只能動用宴景禹這個最大股東的身份來實施了。
畢竟,這種火爆的地方,怎麼也要提前一個月訂才行。
南焉抿唇,冷冰冰的眼神在打量經理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也不是那種會為難人的人。
從山腳下排隊的人流量來說,的確,這民宿滿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間都沒有了嗎?”但一想到要和宴景禹同住一間房,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宴景禹也隨便她折騰,悠哉地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腿交疊著,給靳梁打了個電話,問他帶著十一到哪了。
聽到十一的名字,南焉淡淡睇了他一眼。
經理特別誠懇地點頭,“是的,二樓三樓的雙人房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滿客了,這六樓滿客比其他樓層要晚,但在二十多天前,也全部滿了。”
南焉聞言,也只好作罷,道了聲‘謝謝’。
經理暗暗松了口氣,又笑道,“那宴總,南小姐,你們先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打我電話,或者撥打座機的內線,找我們的工作人員也可以。”
說完,他頷首,將房門帶上。
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她和宴景禹兩人。
周遭很靜謐,靜到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
南焉不由地就想起了剛剛在纜車中他說的那個密碼。
她有些搞不懂,他把這個當成密碼,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是懷戀還是難忘?
她思緒有點亂,心里也添了幾分煩亂。
看男人掛了電話,她瞥了眼餐廳,加熱了一壺水,給自己倒了杯,飲盡潤桑。
“十一到哪了?”
好些天沒見他了,她確實想得緊。
宴景禹,“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到。”
“他沒有哭?愿意和靳特助一起?”南焉好奇地問。
宴景禹,“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靳梁,見過那麼多次,還給他買過玩具,這家伙精得很,你以為跟你一樣呢?”
南焉冷下臉,將手中的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
指尖微微泛白。
似是在隱忍著什麼。
沒錯,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是特別想把這個杯子朝他砸過去的。
她收回視線,又看了眼房間的大床,又打量了眼他坐著的沙發。
忽然有了想法,眉梢微揚,眼底流露出絲絲愉悅之意。
宴景禹將她臉上這點變化盡收眼底。
這是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
“既然只有一間房,也沒有辦法,這樣吧,我看那沙發挺大的,長度也夠,你睡上面也不算委屈,你睡沙發吧。”
她語調雖然輕松淡雅,卻不像是在商量,反而像是在下命令。
宴景禹擰起了眉頭,反問,“我睡沙發?”
“不然呢?”她理直氣壯,“誰讓你不訂兩間,難不成,你讓我睡沙發?”
宴景禹輕嗤,都要被她氣笑了。
“南焉,你是真可以!”
“多謝夸獎。”南焉翻了個白眼,“晚點讓人多送個枕頭和被子過來吧,屋子里雖然有暖氣,但泡完溫泉,不蓋被子,還是容易著涼。”
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他。
但僅停頓了幾秒的功夫,南焉又補充了一句,“十一體質弱,怕你傳染給他。還有,你等會和靳梁說一聲,下車前給十一把口罩戴上,下面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