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早上好。”老師笑瞇瞇的打招呼。
“老師早上好。”十一禮貌的頷首,大大方方的介紹,“老師,這是我媽咪。”
“原來是十一媽咪啊,你好,我是他的班主任,姓梁。”
“梁老師,辛苦您照顧十一了。”
“哪里的話,十一平時就很乖,也很聰明,會的東西也很多,在學校里很會照顧同學,樂于助人。”梁老師笑瞇瞇的夸贊著。
“多謝。”
南焉在門口和老師寒暄了幾句,便和十一笑著揮手說了再見,然后回到車上。
“冷不冷?”宴景禹看著她問。
南焉早上穿得有點單薄,里面是一件襯衫,外面是一件暖黃色的風衣,襯得她整個人都溫柔許多,少了平日那份冷清勁。
今天雖然出太陽了,但風還是有點大的。
“也還好,不是很冷。”南焉吸了吸鼻子,說。
宴景禹顯然是不信的,眸色沉沉,面色也不太好看。
明明起來的時候還提醒她多穿點的,就是沒聽進去。
但最后也只能嘆息一聲,“等會買完東西回去一趟,你換件衣服,我說了,山上的風會更大,冷,你現在不能著涼感冒。焉焉,別任性,聽話。”
他最后那句話聲音啞啞的,帶著幾分輕哄的意味。
南焉輕佻了下眉峰,還別說,挺受用的,至少身心都挺愉悅的。
便難得軟聲回了句,“嗯,知道了。”
之前和南焉一塊去過元息墓園掃墓,所以宴景禹知道要買哪些東西,去年在她昏迷過后,他就獨自去過三四次。
那時候的他,迷信的認為,只要自己帶著誠心誠意的去了,老太太生前把南焉當眼珠子似的疼,肯定會保佑她平安無事,早日醒來的。
所以這一年里,他不僅去過元息墓園,還去過自家老城,也就是他奶奶埋葬的地方。
周邊大大小小的寺廟都被他跑過。
乞求用這種迷信的方式,來填滿自己內心的空缺和悵然所失的感覺。
要買什麼東西,他一清二楚。
南焉不知道要買什麼,剛開始有些茫然,就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買。
最后到了花店。
宴景禹要了幾束雛菊,又買了兩束顏色不一的康乃馨,特意讓店員包得很精致漂亮。
南焉抱著這幾束花,有些不明所以,“為什麼要買那麼多?”
不是只有養母嗎?
宴景禹目光沉沉,笑了下,沒說話,拉著她上了車。
他先開車回了一趟莊園。
讓南焉上去換衣服,還很不放心的跟了上去,然后非要看著她挑衣服,看著她換衣服。
南焉:“……”
她抱著從衣柜里選出來的衣服,扭頭看向一側一動不動的男人,擰著眉頭,“不是,至于嗎?我換個衣服,你也要盯著看?”
“沒事,你換吧,我不上手。”
南焉:“……”
不是,你有病吧。
他看著她那隱忍又惱火的表情,輕笑了聲,揶揄道,“又不是沒見過,還害羞不成?”
南焉惱羞成怒的把衣服砸過去,“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煩不煩人。”
宴景禹穩穩接住她的衣服,失笑一聲,想起今天還有正事,走過去把衣服重新塞回她手里,低聲說,“好,我不看,你換吧,我在外面等你,記得穿多點,山上冷,再拿個圍巾和帽子。”
“還沒入冬呢。”
“但山上已經和冬天沒什麼區別了。”
南焉撇嘴,推開他,“行,我知道了,趕緊出去。”
————
十多分鐘后,兩人重新坐上車,前往元息墓園。
這次南焉裹得真的很嚴實,外面是一件黑色的中長款棉衣,挺抗風的。
在這個季節穿著也算不上多夸張,還挺保暖的。
如果不加上脖子上的圍巾和腦袋上的針織帽的話。
南焉本來不想戴的,但犟不過宴景禹的固執。
被他裹得嚴嚴實實時,她幽怨的瞪著他說,“你怎麼不給我直接裹一床被子算了呢?”
宴景禹思忖片刻,點了下頭,一本正經道,“也行。”
說完,轉身就準備去拿被子。
南焉見他要動真格的,連忙伸手拉住了他,“你少做這些多此一舉的事情,趕緊走,別再耽誤時間了,”
宴景禹這才輕笑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出了門。
一路上,南焉都沒有睡覺,就這樣靜靜看著窗外的景色,心情卻尤為的沉重。
不知為何,距離越近,心里那股沉悶勁酒越濃厚。
“要不要睡一會?距離目的地還有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宴景禹也感受到她心情的不佳了。
南焉是和南老太太相依為命過來的。
她所有的溫暖都是老太太給的。
對于全世界,她最愛的人就是老太太了。
可如今,曾經最愛她,她最愛的人,她不記得了。
腦海里沒有半點記憶的影子。
這才是最痛苦,最折磨人的了。
以前宴景禹沒怎麼去了解她,只知道她是南家領養的,因為養母不喜,從小和奶奶生活在鄉下。
南焉搖了搖頭,“不想睡,看看景色也挺好的。”
宴景禹便沒再說話,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
十一點半,兩人才到元息墓園。
宴景禹拎著東西在前面走,南焉則抱著花束跟在他身后。
山上的風確實很大,下車時她就感受到了。
果然,他的話沒有白聽。
穿多點是對的。
很快,宴景禹停在了四塊連著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