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那天就知道了?”
宴景禹點頭,“嗯。沈織月臨死前告訴沈伯母的。”
宋允兒瞳孔又睜大幾分,“沈織月死了?”
宴景珩看向她,“嗯,在獄中自殺的,前些天在華城那邊的火化館火花,警方壓制了消息,低調下葬了,沒有驚動媒體。”
閔慧從震驚中回過神,“那有沒有可能是沈織月……”
“我見過沈伯母拿著沈明月失蹤前的照片,和焉焉在南家時的照片,長得一模一樣,還有沈伯母說的胎記,也對得上。”
宴景禹知道她的意思,這點他也懷疑過,可后面被所有的所見所聞都打破了。
全場再次靜默了下來,南焉緩緩抬頭,輕聲說,“今天已經去做過親子鑒定了,過兩天就能有結果了。”
閔慧,“親子鑒定都做過了?”
“還真是造化弄人啊,浩森找了三十年的女兒,到頭來,原來就是你。原來……你就是當初和景禹有婚約的沈明月,我還以為,我們宴家和沈家終究是沒有緣分的,沒想到,還是你們倆,緣分這個東西啊。”
老爺子忽然笑著感慨了起來,搖了搖頭,“我就說,當初第一次看見你,還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想象的人,還沒有血緣關系。”
南焉這兩天其實在宴景禹那里見過沈織星的照片了。
很青春洋溢,漂亮又爛漫的一個姑娘。
笑起來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特別甜美可愛,十分有感染力。
跟她確實很像,如果非要和她相比的話,她更像夜晚掛在天邊的那輪清月,而沈織星則像小太陽。
不僅照耀著自己未來的道路,還同時會溫暖著別人。
就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她甚至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光想象一下,她以前追著沈織月喊‘姐姐’時的畫面,她就會異常難受,那一聲聲‘姐姐’明明是屬于她的。
如果兩人見面得早的話,她也會和南洲一樣,站在陽光下,笑著朝她揮手,脆生生的喊著‘姐’,然后意氣風發、嬌俏可人的朝她跑過來吧。
不論是弟弟,還是妹妹,她好像才是那個沒有資格成為姐姐的那個人。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第一次見到沈織星的照片時,就從未生出過半點敵意來。
“那……焉焉,你打算怎麼辦?要認回……”宋允兒思量著問。
南焉輕輕搖頭,“不知道,順其自然吧。我會跟著我自己的心走。”
順從每個當下心里所下的決定。
所以這會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日后會怎麼想,又會去怎麼做。
“這種事真是太突然了,任誰都難以想到的。”閔慧臉上并未露出喜色,知道這不論是對南焉來說還是沈家夫婦來說,都是一個相對于絕望而又驚詫到很難接受的事實。
飯局結束后,一行人轉到客廳又聊了會天。
南焉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宋允兒。
看著她那擔憂的神色,她笑了笑,“我沒事,真的。”
“這麼大的事,也沒聽你和我說一聲,你這些天心里肯定很難過吧。”宋允兒眼里流露出幾分心疼。
“也還好。”
“還好什麼啊,我還不知道你,就算沒有偷偷躲起來哭,但肯定有偷偷躲起來傷懷吧。”宋允兒嘆息一聲,“好在宴景禹在你身邊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不然……”
我真的要心疼死你。
南焉笑了笑,張開手,“那……抱一個吧。”
宋允兒橫了她一眼,面上盡是嫌棄的表情,“哼,還整這麼肉麻的干啥呀?想看我掉一地的雞皮疙瘩啊?”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身體要誠實得多,直接擁了上去。
是個很深很重也很暖的擁抱。
“我其實比你想象中要堅強,這件事情雖然聽上去很離譜,但……也挺好接受的。畢竟,我現在失憶了,并沒有過往那些不好的記憶,或許是老天真的憐憫我,覺得我的前半生有太多苦楚和辛酸了,又給了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吧。”
她現在說得越輕松,就代表她內心承受的東西就越多。
宋允兒又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些事情,還是得你自己想通才行。我們外人再怎麼勸都很片面,反正……你也不用顧及誰誰誰的感受,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就好了。你又不是圣人,自私一點怎麼了?況且,你這也算不上是自私。”
“嗯,我明白。”
南焉深呼吸一口氣,今天做了那個親子鑒定后,這些天壓在她心口的大石頭也終于挪開了。
她現在感覺渾身都無比輕松,少了以往的那種窒息感,感覺舒服多了。
“對了,聽你之前和景珩那話的苗頭是不是也打算結婚了?”
“沒有啊。”
宋允兒搖頭,“我現在的事業如日中天,我才不想那麼快結婚呢,況且,我才和他在一起多久啊,不著急,慢慢來吧。”
“但我看著景珩好像有點迫不及待要把你娶回來的意思了。”
宋允兒輕哼了聲,“我倆現在也就差個證了,該做的都做了,那個證對于我來說也不是特別重要。”
自從他那次把她的貓從寵物店接到他家里后,不歪就成了貓質,連帶著她莫名其妙都在他那里住下了,然后就開啟了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