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駿杰輕哼一聲,“一身毛病。”
卻也沒阻止她這種行為。
南焉暗暗松了口氣。
很快,老板就拿著她要的牛奶過來了,遞給了開車窗的溫駿杰。
“老板,你過來,我給你錢。”
溫駿杰眼睛一瞪,滿眼說著‘你居然還有錢’,嘴上卻什麼都沒說,只拿眼睛死死盯著南焉,怕她有什麼舉動。
南焉也看出她的眼神了,其實她也只是想試試。
畢竟正常的綁匪聽到這話,肯定會直接說‘我來給就好’,避免她這個人質和外人接觸才對。
可溫駿杰顯然沒這個意識。
她是真心為他這個綁匪的智商堪憂啊。
你家人知道你這麼蠢嗎?
遠在天國的溫聆月:別問,問就是我經常被他蠢死。
南焉從錢包里又掏出一張紅票子給老板,很隨意道,“不用找了……”
“為什麼不用找了?68塊錢不是錢啊?”溫駿杰忽然就急眼了,“找,必須找!”
南焉:“……”
老板:“……”
他看了眼穿得很華貴的南焉,又看了眼穿得很普通還戴著口罩的男人,皺了下眉,稍微有些疑慮。
溫駿杰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不耐煩的催促道,“算了,不找就不找了,趕緊起開。”
老板接過錢時,南焉的力道忽然加重,重重按了下老板的手指,然后朝她笑了笑,眉梢微微挑動了下,說了句‘謝謝’,因為溫駿杰盯得緊,她也不好做其他口型,更不好再停留,讓他起疑。
溫駿杰迅速開車駛離。
還不忘偏頭看她,咬牙切齒道,“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南焉滿臉茫然。
“你身上還有錢。”
南焉:“……”
她看著他那麼較真的表情,只好耐心解釋,“我包里的錢就這麼多,剛剛正好還剩了兩張還沒全部拿出來,你就把它拿走了,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我,現在還賴我,騙你,咱們雖然是綁匪,但好歹有點良心,別干這種隨便誣賴人的事好嗎?”
“再說,我要是騙你,我項鏈和手表就不會給你了。”
“還有,我這包也值點錢,你要想要,到時候拿去換錢就行了。”
她說得那麼誠懇,又那麼隨意,就和聊家常似的。
溫駿杰抓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安靜了一會,他忽然說,“南焉,你變了。”
南焉:“???”
這又是唱哪出啊?
“什麼意思?”
“我之前見過你,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哦?那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溫駿杰認真思索了下,“你以前很清冷,看誰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笑也顯得很淡漠,不像你現在這麼……跳脫。”
“跳脫嗎?”南焉心想,還是以前的老相識。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我先前還遭遇了這麼大的變故。”她又思忖了會,適時說,“畢竟,以前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性格變了也是正常的,反正,我覺得,我現在這樣的性格,我還蠻喜歡的,至少生活很愜意。”
要是沒有你突然把我綁走的話。
“不記得了?”這回換溫駿杰茫然了,“什麼意思?”
“你先好好開車,我只是被你綁走了,可不想和你來個車毀人亡。”
溫駿杰:“……”
真的,他是真的覺得南焉變了。
以前那個高高在上清冷到漠然的南焉,這會好像突然就接地氣了。
他以前因為溫聆月的吩咐,跟蹤過南焉一段時間,感覺南焉好似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雖然看著挺有禮貌的,但言行舉止里總是透著幾分漠然。
車子又開了十多分鐘左右,七拐八拐下,停了下來。
這會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車燈的照射下,眼前是個爛尾樓,里頭黑漆漆的,看著都很陰森。
溫駿杰怕她身上的麻醉勁還沒過,還好心的過來扶了她一把,也沒拿繩子綁她,主要是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一馬平川。
又是大晚上的,還是大冷天,晚上外面的氣溫可是零下,她能往哪跑呢。
“這里是……”
“我住的地方。”
“你就住這里?”
不得不說,她話里的嫌棄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溫駿杰梗著脖子道,“怎樣?我那不是沒錢嗎?這總好過露宿街頭吧?少廢話,趕緊上去,我還有東西要拿。”
南焉:“……”
你沒錢你有理,我是人質我不反駁。
說多了還容易惹怒他,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覺得還是保命要緊。
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店老板有沒有看懂她暗示的意思,要是看懂了,應該很快就會報警,然后警方就能順著那個鎮子往下搜尋,然后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找到他們這里來才對。
可要是小店老板并沒有理解,沒有報警,那就說明她還得繼續和這個叫溫駿杰的男人周旋。
得先穩住他,保命再說。
二樓連個門窗都沒有,南焉跟著他來到三樓,倒是有扇破敗的門,客廳也是光禿禿的,就是房間里有一個氣墊床,很隨意的橫亙在臥室中間。
窗子被好幾層報紙糊住了。
只能勉強抗風。
在夜晚零下七八度的氣候下,住在這里,還沒暖氣,她覺得不會被凍死,也會有個半死。
真的,她命是真的太苦了。
“要不,我們開到下一個鎮子,找個住宿的地方住一晚吧。”
不行,即便作為人質,她也受不了這個委屈,也挨不住這個凍。
溫駿杰抖了下氣墊床上的被子,“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