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子時時都帶著這姑娘,連來這種地方也帶著她,應該......是霍公子心坎上的人吧。
藍菱如是想著,心中對霍時玄的幻想已經漸漸灰暗。
霍時玄牽著莊綰走到一旁的鏤空雕花椅上坐下,見藍菱一直呆愣著站在門前,聲音不急不緩道:
“坐下喝杯茶吧”
藍菱回過神,忙應了聲,她給兩人泡了茶,是君山銀針,霍時玄最愛喝的。
“霍公子許久沒來了,藍菱一直給公子留著呢”
霍時玄淺抿了一口,喝到嘴里,總覺得差了什麼,扭頭看向端著杯子乖乖喝茶的莊綰,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春喜說你屋里的茶是你自己煮的,還有嗎,回去給我弄點”
莊綰點頭,“好”
霍時玄見她如此乖巧,忍不住想逗她,“你今天可真夠英勇的,敢咬霍之巖,嘖,牙挺厲害啊”
莊綰不太想搭理他,可不搭理他就用手戳她腦門,只能悶悶的回一句。
“嗯,厲害”
“噗——”
霍時玄大笑,覺得她實在有趣,藍菱也有些莞爾,她見莊綰有些拘束,便去端來了糕點。
“我這里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玫瑰酥和核桃仁是艷香樓一絕,小公子嘗嘗合不合口味”
霍時玄沒點破莊綰的身份,藍菱只當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和善的把糕點盒往她跟前推了推。
莊綰道了謝,目光一直在那盤用描金小碟裝的核桃仁上,伸手拿了一個遞到嘴里。
唔,不好吃......
核桃仁是長姐的最愛,莊綰卻不喜,往日,長姐總要往她房里送許多,說核桃仁養血補氣,吃些對她身子好。
這些道理她是知道的,卻就是不愛吃,長姐知道她喜歡吃甜的,就在上面裹了蜂蜜,她還是不喜。
往日有多嫌棄,如今就有多想念。
莊綰吃完一個,又拿了一個塞進嘴里,霍時玄見她吃的仇大苦深,像是不喜吃核桃仁,卻又一個接一個的往嘴里送,實在古怪。
于是茶也不喝了,正兒八經的開始逗她,莊綰煩,又不敢反抗他,任由他捏臉又戳額頭。
藍菱被忽視的徹底,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瞧著,只覺心中苦澀。
她想問霍時玄什麼意思,她初掛牌,他便摘了她的牌子,現在又帶著女人來這里。
藍菱糊涂,想問,又覺得此刻自己根本插不上話。
就這麼坐了一會,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看到進來的曲佑天,藍菱似乎明白了。
謝謙帶著曲佑天進來,轉身又關了門。
霍時玄見曲佑天一直捂著胸口的位置,臉色也不對,吊兒郎當的姿態收斂了些。
“受傷了?”
曲佑天徑直走到藍菱旁邊坐下,“嗯,路上遇到了山匪”
謝謙撩袍在霍時玄另一側坐下,看一眼藍菱,意有所指的笑道:
“受傷了還這麼著急趕回來,還是藍菱姑娘的魅力大啊”
藍菱美艷的臉上染著一抹暈紅,不自覺抓緊了手里的帕子,心中苦澀。
她其實,是故意把日子選在了今天。在如意樓的時候,她看出霍時玄有撮合她和曲佑天的意思,她心里其實很排斥。
上次謝謙過來,她聽說曲佑天走鏢了,短時間內回不來。所以她才把日子定在今天,沒想到他竟然趕回來了。
藍菱心里五味雜陳,卻漸漸收斂了心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給曲佑天倒了杯茶。
“藍菱可受不起,曲公子千萬保重身子才是”
曲佑天英挺的眉峰半挑,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一口。
霍時玄無視兩人之間溫情的涌動,看向曲佑天,笑著打趣道:
“區區山匪就把你傷了?你這以一敵百之勇什麼時候退步了”
聞言,曲佑天倒是沒生氣,只是放下杯子,扭頭朝藍菱道:
“方才聽謝謙說,你今晚彈得曲子很好聽,我沒聽見,再彈一遍?”
藍菱點頭,聲音溫婉細膩,“好”
悠揚的琴音響起時,曲佑天又抬眸看了眼莊綰,欲言又止。
莊綰正安安靜靜吃著核桃仁,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愣了一下,然后看看在不遠處撫琴的藍菱,脆生生道:
“我要回避是嗎?”
她這話問的是霍時玄,霍時玄看一眼曲佑天,見他眉心處帶著凝重之色,便轉頭朝四周瞧了瞧,似乎在尋找讓莊綰躲避的地方。
莊綰看出他的心思,目光也隨之在四周瞧了瞧,最后定格在屏風后那張美人榻上,扯著霍時玄的胳膊道:
“我有點困了,能去那里躺一會嗎?你們談好再叫我”
霍時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頭,“去吧”
看著莊綰過去躺下,霍時玄這才看向曲佑天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莫不是覺得被山匪所傷,在姑娘們面前丟人?”
曲佑天不理他的調笑,微沉著臉色,面上頗顯嚴肅。
“你們可知,我這一路遇到了多少山匪?”
不等兩人開口,曲佑天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嘆著氣道:
“只一趟去路,遇到五波,回來又遇到三波,去時那些山匪是劫我們的鏢,這些倒是不足為懼,差不多都是些繡花拳頭,就一波像是老山匪,厲害些”
“因為路上遇到的山匪太多,所以回來時,我早我爹他們一步出發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