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綰剛說完,耳邊就傳來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尋聲望去,卻見春喜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自己臉上,頓驚愕的瞪大眼。
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春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愧疚的慟哭道:
“奴婢有罪,奴婢當時嚇壞了,腦子里就想著趕緊去叫人,竟未顧得上姨娘,奴婢該死,請少爺責罰!”
莊綰微微抽動嘴角,手里的羊角風燈映在春喜通紅的右臉上,頗為無語,演戲而已,這巴掌也太實誠了些。
霍時玄寒著臉,言語極為冷漠。
“你是該死!旁人的事關你什麼事,那人要抓的是孟箏,她就是被人扔河里淹死也不關你的事”
“你的任務是護好自己的主子。若非我今日及時趕到,綰綰出了事,你這賤命哪里夠賠的!”
他斥責完,朝阿戒道:“把人帶回去,打二十棍,還有你,你竟然去幫一個外人,真是不知所謂,你領三十棍,你們都給我長長腦子,以后只要自己的主子沒遇到危險,誰的事都別理!”
這番冷酷又無情的話聽在眾人耳里倒是沒什麼,連霍勇也是見怪不怪。
畢竟,霍時玄平日就是這性子,說話從來不顧及旁人的感受,痞的讓人牙癢癢卻又挑不出理。
但是,落在孟箏耳朵里,可謂是寒冬三月裹著冰霜的利刃。尤其是那句「要抓的孟箏,她就是被人扔河里淹死也不關你的事」,更是讓她羞憤難當。
霍時玄明明是她不要的男人。如今竟然當眾羞辱她至此,實在可恨!
不過,莊綰的解釋,春喜的舉動,霍時玄的無情言語,倒是讓她迷惑了。
難道,她此番狼狽,真的跟莊綰無關?
阿戒領了命,拽著春喜走了,霍勇見霍時玄真動了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額頭直冒汗,先關切的詢問莊綰。
“丫頭啊,你腳沒事吧?”
莊綰搖搖頭,“不疼了,就是還走不了路,剛才少爺帶我回去抹藥了”
霍勇又問,“都回去了怎麼不好好休息,還出來做什麼?”
莊綰指了指自己有些松散的發髻,“跑的時候把簪子弄掉了,那是少爺送我的新年禮,特別珍貴,我著急,就讓少爺帶著我出來找了”
霍勇又問她,“找到了嗎?”
莊綰懊惱,“沒有”
霍勇忙安撫了一句,然后轉身朝陳嚴招手,讓他帶人去幫莊綰找簪子,莊綰指著旁邊的竹林。
“我是在那摔倒的,你們去那邊找找”
她把簪子放在很顯眼的地方,很快就有人找到了,陳嚴拿著簪子過來,恭敬的遞給她,莊綰伸手接過,直接插在了發間。
霍勇見沒事了,也徹底放松下來,正要帶著人走,目光不經意掃過霍褚良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孟箏呢?”
莊綰像是沒看見地上的孟箏,開口道:“我剛才聽阿戒說,他回來找我的時候,看見大少奶奶的丫鬟朝這邊來了,所以,應該是先回去了吧”
霍勇點頭,也沒在意,折騰這一陣也累了,囑咐他們趕緊回去后正要帶著人走,霍時玄不冷不熱的開了口。
“老頭,我還沒點頭讓霍之巖回來,為什麼我會在這里看見他?”
霍之巖氣悶,憋了一肚子的火有點忍不住了,“老六,你......”
“你給我閉嘴!”
霍之巖剛想開罵,霍勇走過去一巴掌扇他腦門上,揮手讓陳嚴把人拉走后,才轉身安撫霍時玄。
“這事,你聽我跟你解釋,你母親她......”
霍時玄橫眉冷對,“誰母親!”
霍勇這會也不想跟他多做辯論,無奈改口。
“老三他母親不是一直病著嗎,心心念念的想著他,你祖母近來也總嘮叨想他”
霍勇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像是一個為家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老六啊,都是親兄弟,一家人,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都這麼多年了,夠了”
「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霍時玄譏諷的看著他,嗤笑道:
“讓我猜猜,是不是宋閔玉跟你說,初霞被她打死了,死無對證,又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我把當年的事鬧大,也掀不起風浪”
給你面子,秋含復寵
霍時玄的話,讓霍勇語塞,宋氏確實是這麼說的。
他覺得特別有道理,所以也就沒多阻攔。畢竟是自己親兒子,總不好讓他一輩子不進門。
霍勇試圖再說些好話勸霍時玄,霍時玄已經冷漠的開口。
“老頭,你知道我的脾氣,只要我不高興,殺人放火的事我都做得出來,你想平平靜靜的,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霍勇見有緩和的余地,就問他什麼條件,霍時玄沒急著開口,背著莊綰往旁邊走了一段,等霍勇跟過來后才壓著聲音道:
“從我娘跟著你開始,到我娘離世那年,這期間你所有的生意,都給我”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在霍勇愈發驚訝的目光中,繼續道:
“老頭,我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如此平和的跟你提這件事,你若答應,我可以順你的意放過霍之巖,你若不答應”
他頓了一下,俊臉上勾起一抹笑,笑容不達眼底。
“你忘了當初是誰陪著你起來的,沒關系,但是那些生意給你帶來的利益,是屬于我娘的,這是你欠她的,誰也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