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阿戒使了個神色,阿戒便大聲朝霍褚良喊,“大少爺!”
霍褚良下意識回頭,看見孟箏和霍時玄站在一起,孟箏的手還正伸向霍時玄,臉色驟然變了,氣勢洶洶的就走過來。
“你們干什麼呢!”
孟箏在阿戒叫喊的時候就收了手,聽到霍褚良問,正準備找個理由時,霍時玄開了口。
“你媳婦說,她非常后悔當初嫁給你,她心里一直惦記著我。因為想得到我,所以先下毒毒死你娘這個威脅。然后,她知道我非常討厭霍之巖,所以又給霍之巖下毒討好我”
他轉頭看著孟箏慘白無血色的臉,嗤笑了聲,再轉頭看向震驚不可置信的霍褚良,一臉同情道:
“我以前是真討厭你,現在是真可憐你,娶了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害死了你親娘,又害了你親弟。嘖,她說下一個毒死的就是你了,念在咱兩都姓霍的份上,我把這事告訴你了,算是救了你一命,救命之恩大過天。所以你那些鋪子的事,可不能再記恨我了,咱兩誰也不欠誰了”
說完這些,他拍拍手一身輕松的走了,身后傳來霍褚良的暴呵聲。
“孟箏!你個毒婦!”
緊跟其后的,是一連串的巴掌聲和孟箏慘叫的求饒聲,霍時玄聽著,心里的郁氣少了些。
孟箏當著皇帝的面,說莊綰壞話,這事他可一直記著呢!除夕那晚她想害莊綰,他也記著呢!
霍褚良最疑神疑鬼,剛才那番話,也算給了孟箏致命一擊,有她受的了!
阿戒看著他微微紅腫的臉,替他委屈又心疼,“少爺,您真的要跟老爺斷絕關系嗎?”
夜色深沉,月光暗淡,天空連顆星星都沒有,霍時玄抬頭望向那無邊的黑色,酸疼的骨頭像散了架般,所以他走的極慢。
“嗯,一會回到玄安堂,你們就收拾東西,我不愿再聽他們說一句我媳婦的壞話,這里不歡迎我們,今晚就搬出去”
阿戒小心翼翼道:“少爺,那搬出去之后呢,夫人她......”
他遲疑不敢繼續問,霍時玄略顯輕松的拍拍他的肩膀,“等我養好了傷,我們就以商賈的身份,從揚州往京都走,她不能來看我,我便去找她”
有吳庸和老曲他們在,去了京都,他總能見到她的……
試探吳庸,朝堂驚變
早朝之前,趙子御先在御書房見了吳庸。
“朕昨日已經把綰綰接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緊盯著吳庸的神色,吳庸先是一愣,繼而臉上有大喜之色,“綰綰來了?皇上,臣能見見她嗎?”
他面上是不掩飾的思念和高興,趙子御深深凝望著他,有意無意道:
“不著急,她昨晚歇在養心殿,累壞了,朕方才離開的時候,她還睡著,早朝之后朕再帶你過去”
這話有些曖昧的暗示意味,吳庸若非早知莊綰有身孕,此刻還真能嚇出一身冷汗。
他還是了解皇帝的,就算他再渴望莊綰,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在這時候傷害莊綰。所以昨晚肯定是什麼都沒發生的。
皇帝的話,從一開始就帶著試探,剛才是在試探他知不知道霍時玄重新娶莊綰,這句話,便是在試探他知不知道莊綰懷有身孕的事。
皇帝還在懷疑他……
吳庸穩穩心神,滿臉笑容的送上祝福,“臣恭喜皇上得償所愿”
趙子御濃眉下是一雙窺探人心的厲眸,表情微微猙獰可怖,帶著幾分駭人的戾氣。
“恭喜?丞相可知,霍時玄瞞著朕重新娶了綰綰,綰綰還有了他的孩子?”
聞言,吳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震驚模樣,怒聲道:“霍時玄......他怎麼敢!”
話落,他撲通一聲跪下,惶恐道:“皇上,定是霍時玄那臭小子逼迫綰綰的,臣當日走的時候,已經說服綰綰放棄他了,這事跟綰綰無關啊!”
他這樣誠惶誠恐只為莊綰開脫的驚懼模樣,倒是讓趙子御的怒氣消了不少,他走過來把吳庸扶起,想到莊綰那一番「霍時玄命即我命」的言論,重重嘆了口氣。
“朕豈會怪綰綰,她只是暫時迷失了,分不清誰才是最愛她的人,也是朕的錯,終是朕對不起她,朕不介意她的過去。從今天開始,她只能是朕的,朕會待她如初”
吳庸聽他這一番保證,面色緩和,感激道:“只要皇上能好好待她,只要皇上不負她,臣愿為皇上肝腦涂地”
他神色坦然的對上趙子御審視的目光,一臉真摯,趙子御盯著他看了許久,笑了笑,忽而話鋒一轉,又道:
“朕決定今日早朝上,公開她的身份,然后納她為妃,你覺得如何?”
吳庸垂下腦袋,目光一閃,很快道:“皇上對綰綰如此用心,臣高興還來不及”
這話的意思是,他不反對,趙子御到了此刻,才完完全全打消了對他的懷疑,徹底舒展了眉心,疑慮消除,倒是說了句真切的話。
“吳庸啊,你不知剛才朕心里有多害怕,萬幸你是朕這邊的。否則......朕真的不知現在還能相信誰了”
說完,他負手大步朝外走去,吳庸望著他甚顯孤寂的頎長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也是有一股難言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