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莊綰來的時候,馬車里只有霍時玄和柏安,柏安正坐在爹爹懷里把玩著他腰間的香囊,父子兩搶奪著,小家伙玩的不亦樂乎,霍時玄明顯心不在焉。
“娘親!”
柏安看見莊綰上來,撲騰著身子就要她抱,霍時玄見莊綰進來,灰暗的眸子也是一亮,卻在看見她紅艷艷的嘴唇時黑了臉。
莊綰直接過去抱住了父子兩,貼著霍時玄的耳朵,笑容明亮,“相公,守得云開,見月明”
霍時玄心里一松,臉上也有笑意,下一瞬突然想到什麼,直接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開,指腹狠狠搓了搓她的唇瓣,莊綰呼痛,他才松了力道,卻還是把她唇上的血擦干凈了。
“狗咬的?”
他的聲音惡狠狠的,莊綰頗為委屈,“他趁我不注意,我掙扎了的”
霍時玄憤憤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看見,膈應我的。哼,有什麼的,老子才不生氣,你都給我生了三個兒子了,他才親了一口,不生氣,老子才不生氣!”
他嘟囔著,說完便抱起柏安,“好兒子,你娘的嘴被狗親了,你親親你娘,幫爹把口水舔干凈”
莊綰瞪他一眼,柏安卻喜滋滋的摟住莊綰的脖子,在她唇上吧唧兩口,等他親完了,霍時玄把他放到一旁,然后伸手把莊綰扯進懷里,狠狠的覆上她的唇,從里到外親個干凈。
歸于平靜,云游天下
宛平六年春,皇帝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設慶功宴,犒賞三軍,加官進爵,大赦天下。
皇帝撤去了霍時玄布政使之職,直接封王,要說霍時玄此番立了大功,又是皇帝的親表弟,是皇親國戚,封王無可厚非。
只是,皇帝特意賜了個「勤」字,勤王。
文武百官覺得不妥,畢竟皇帝未登基之前用的是「勤」,奈何御史諫官一眾大臣上奏,皇帝直接不理會,連謝謙嘗試開口,皇帝亦是執著。
勸的多了,皇帝在早朝時當眾摔了奏折發怒。
“朕是皇帝!朕說他是勤王他便是勤王!誰敢再多言一句,朕誅他九族!”
如此,也無人再敢勸了,誰知道皇帝怎麼想的,皇帝這次御駕親征回來明顯比以前暴躁了些,伴君如伴虎,脖子上的腦袋更重要,他怎麼高興怎麼來吧。
旁人不知,霍時玄心知肚明,勤王,皇帝是為了莊綰而已,他想讓莊綰還是勤王妃,他覺得這樣可以滿足填補他的遺憾。
霍時玄并不在意這些,反正媳婦孩子都是他的,皇帝愛怎麼著怎麼著吧,一個虛名而已,又不是成了勤王他就不是霍時玄了。
賞罰結束后,皇帝回宮的第二件事,便是收拾王閣老,內憂外患時不能讓朝廷動蕩。所以即便他自吳庸口中聽說了王閣老向趙子勛獻計的事,也只能強忍著怒火。
如今大周贏了,他不必再忍,王閣老被賜死,王家被抄家,他本欲廢后,因莊綰的一句求情放棄。
莊綰因為上次永寧宮著火,也是怨了皇后的。但后來謝謙告訴她,那晚他和阿戒過去的時候,皇后帶著皇家所有的水龍救火。所以,皇后那時候應該是后悔了的。
除了那件事,皇后未曾害過她,她也覺得皇后很可憐,錯事是王閣老做的,跟皇后并無關系,當年在宮里,皇后未被金枝蠱惑前,也是真心待她的。
所以當皇帝問她心中有沒有合適的皇后人選時,她沒發表意見,選后關她什麼事。不過她給如今的皇后求了情,希望皇帝善待她,給她一個好歸屬。
皇帝因為她的求情,打消了廢后的念頭。既然她能原諒,他便不再追究。畢竟皇后確實沒參與當年的事,而且他忙于朝政,很少去后宮,重新選后實在繁瑣,也賴得再折騰。
對他而言,皇后不是莊綰,誰在那個位置都一樣。
……
霍時玄帶著妻兒搬去了京都,主要因為莊綰親人的墳都在京都,莊綰又在京都長大,謝謙也在京都定居,謝家也漸漸把生意挪到了京都。
曲佑天因為方藍的死,對曲家是有怨的。所以也住在了在京都,只是他呆的時間短,大周和北燕雖然平息了,但大周如今在休整,為防止他國趁機侵犯,他主動朝皇帝請旨,帶軍回防了,誰都知道,他要用忙碌麻痹自己,但是無人能勸服。
總之,所有親人和友人都在京都。所以霍時玄和莊綰他們也去了京都,離開揚州之前,霍時玄帶著妻兒去看了霍勇。
物是人非,霍勇應該是被病痛折磨了許久,消瘦單薄的身子似是一陣風就能刮走,臉上布滿蒼老的褶皺,已看不出當年的犀利精明,眼皮都耷拉下來了。
霍勇沒想到他們會來看他,激動的難以自持,他非常喜歡三個孩子,抱著柏安和兩個小的愛不釋手,一時抱抱這個,一時抱抱那個。
兩個小的嫌他身上藥味太重,不愿在他懷里待著,扭著身子委屈巴巴的看莊綰,扁著嘴就要哭。
莊綰和霍時玄一人抱過一個,兩個小家伙各自摟著他們的脖子,還委屈的在爹娘身上蹭蹭鼻子,似乎還在嫌棄那股怪怪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