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是什麼感覺?
他從生下來,就沒睡著過,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不過是為了像個正常人一樣。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更沒有溫度。
在這孤寂的世界里,生命太過漫長只會添更多的空虛。
唯有她讓他覺得活著也挺好的。
“織…織……”
他張了張口,聲音低低停頓,卻格外認真。
他一次又一次嘗試,在漆黑的夜里,努力地喚著她的名字。
——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的姜織舒服地伸了伸懶腰,在柔軟的床上翻滾了幾下。
這個感覺就像放暑假,老師布置了很多作業,你在放假第一天全部寫完了。
無限快樂。
她知道副本結束后,又要去面對有病的變態反派。
攻略他,還要刷該死的恨意值。
都沒有一天休息。
還是懲罰副本好啊,她已經完成任務,只要等待副本時間結束就好了。
就趁這幾天好好休息吧。
姜織點了個餐,哼著歌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聽到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卻看到十多個黑衣人擠在門口氣勢洶洶,不懷好意。
姜織心頭一緊,已經來不及關門了。
“救命啊!!”
她扯著嗓子對隔壁喊去。
黑衣人領頭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就算這層樓所有人過來救她,都無濟于事。
就在他要命令身后手下抓住她的時候,回頭一看,所有手下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蒙著黑布的雪發男人。
宋巍不等他反應,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打暈直接丟了出去。
一群黑衣人瞬間出現在馬路街上,周圍景象陌生,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這邊筒子樓里。
姜織看到男人才放松下來,輕拍胸口,喃喃道:“太可怕了。”
面前遞來紙條。
“我會保護你的。”
姜織看著紙條上面的字,彎唇笑了笑,“謝謝你,宋巍。”
宋巍喜歡看她笑,再次慶幸雙目被黑布蒙上,這樣他才能明目張膽地看她。
跟他道別,她回了屋子,送餐的沒多久便到了。
她吃著午飯,想著剛才那群黑衣人。
不用猜,她都知道黑衣人們是哪里來的。
但是,她想不通,時父為什麼要抓她?
是因為她跟時暄走得近嗎?還是因為什麼?
姜織很清楚,那些人還會再來。
她無法離開這里,只能等。
等著最后七天過去。
還好她跟隔壁吸血鬼熟悉了,不然就靠她,剛才就會被抓走。
這個懲罰副本還真夠困難的。
她如果要找尋兇手,必須跟時暄接近,可一旦跟他接近,夜總會老總時父不會放過她。
環環相扣,步步死局。
系統不會讓她那麼舒服地通過副本,不單單要找到兇手,還必須攻略吸血鬼,以及躲避癡漢囚禁。
姜織收回覺得懲罰世界不錯的話,扶額嘆氣。
離開后不想再來了。
進來一次都要脫層皮。
在租房里躲了六天,在最后一天里,姜織還是被黑衣人抓走了。
時父太過陰險,他在知道有吸血鬼保護她后,便調來一只與宋巍一樣的吸血鬼,同一吸血鬼家族的強者。雖不是宋巍的對手,但能牽制住他就夠了。
膠帶封住了嘴,她連說話都說不了,任由著他們捆綁著抬上轎車。
雙眼也被黑布蒙住,一路上她安安靜靜地待在后車廂里。直到感覺到車子停下,抬出轉移。
不多時,姜織雙眼蒙住的黑布被人一把扯開,強光刺眼,眼角溢出生理淚水,垂眸習慣那些光芒。
“為了抓你,我還真是費了很多心力。”
面前傳來一道冷漠含著戾氣的聲音。
姜織抬著朦朧雙眼,勉強看清了坐在身前不遠處的男人。
男人滿頭白發剃短,一張臉布滿歲月痕跡,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朗,眉角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宛若盤旋長龍般可怖。
“說吧,你跟時暄是什麼關系?”
姜織滿臉茫然,身體害怕地顫抖,“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時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不用裝傻充愣,那晚在巷子里,他不是為了你殺了一個叫樂舟的男生嗎?”
姜織深知所有偽裝在他眼里都是小兒科,索性不裝了,面無表情地道:“我跟他沒有什麼關系。”
時父緊握著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敲。
周圍黑衣人上前一步,將她包圍,殺氣騰騰。
“不說實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姜織面色蒼白,垂眸道:“我只是多關照了他一些,從那晚后,我就沒見過他了。”
“我跟他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我不知道您要問什麼。”
時父身形不穩地站了起來,杵著拐杖,雙目神色鋒利,“你說,如果我把你的尸體丟到他的面前,他會怎麼樣?”
姜織知道眼下能救她只有自己,眼珠飛快轉動。
情況越危機,她越冷靜。
她想了想道:“那他只會更想殺了您。”
時父「哦」了一聲,問:“那你又有什麼價值呢?”
姜織深吸了口氣,反問:“要看你是想讓時暄死還是活著。”
時父揉了揉眉心,布滿陰沉:“讓他……死!”
這段時間,少年處心積慮地想殺了他,他好幾次都是從險境逃離,差點被他那個兒子親手殺了。
姜織抬眸,不緊不慢地道:“那我能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