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罰你拔光御花園的雜草。”
話罷,她拂袖而去。
少年在原地呆了一會兒,隨即站起身,揉了揉犯困的眼,走到鐵籠前,先幫小灰喂飯。
“小灰灰,陛下是不是很厭惡無歡啊?我偷偷告訴你哦,陛下睡著的時候很溫柔很好看,我很喜歡看陛下睡覺。”
他邊說邊再次從裝滿生肉的木桶拿出肉,投喂給籠子里的灰狼。
灰狼昨晚吃太多,吃撐了,這會兒是休息的時間,懶洋洋地趴在籠子里,不冷不熱地瞟了他一眼,張開血盆大嘴打了個哈欠。
聞辭見狀,便把一塊塊生肉堆在籠子里面,做完這些伸出手在它腦袋上揉了揉,黑眸里露出笑意。
“你睡吧,晚上我再回來喂你。”
灰狼沒有掙扎,也沒有反咬他的手臂,任由他揉著,溫順得像一頭金毛。
聞辭尋來宮人得到拔草工具,一把金質鏟子,以及一個木桶,扎緊裙擺,走到御花園里,埋頭認真除草。
他腦袋上戴著的遮陽草帽還是一個宮人給的,少年模樣太過招人喜歡。但凡是見過他的宮人,想盡辦法都要幫他。
巡邏禁衛軍來來往往經過,有幾個禁衛軍情不自禁深深望著花壇之中的少年,宛若花田美少年般奪人眼球,她們還未見過如此美貌的人。
負責御花園綠植工作的幾個宮女想讓他歇一歇,正午陽光十分毒辣,落在少年嬌嫩瓷白的皮膚上,很快泛起一片片灼燒過的紅痕。
“多謝,我喜歡拔草,你們去休息吧。”聞辭想到以此懲罰他的陛下,身體越發輕快起來。
陛下是一個好人,他能夠感覺出來。
并沒有傳言中的那樣殘暴不仁,甚至心底善良,也從未真正傷害過他。
他在這座偌大的皇宮里沒有事做,正好陛下讓他來御花園除草,他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恩德。
遠在朝堂之上的姜織若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一口血都會吐出來。
不愧是天然呆純善的第一人格。
“那便是陛下從松竹樓帶來的小倌?”
“不過如此。”
“聽說是陛下罰他處理御花園的雜草。呵呵,陛下也不過是把他看作花盆,一盆花終歸會看膩的。”
“你瞧他下裙,光天化日居然露出褲腿,真不要臉。”
“松竹樓的小倌就是下賤。”
三位妃嬪站在御花園亭子里,對著身在花壇里的少年評頭論足。
語氣里處處透著嫉妒與惡意。
在這時,憐妃許睿路過此處,瞧見這麼多嬪妃停駐,不由地抬腳走了過去。
嬪妃們見到來人,紛紛行禮:“參見憐妃娘娘。”
許睿在這幾位嬪妃們樣貌雖不是最出眾的,但渾身氣質清雅出塵,瞧一眼便會情不自禁去留意他。
“聚在此處所為何事?”他的聲音如山澗琴鳴聲,悠揚動聽。
其中粉裙子在幾人里位分最高,酸溜溜地道:“稟娘娘,臣妾與姐妹們路過御花園,撞見雪寧殿那位不知廉恥地在花壇中拔草。”
許睿聞言,視線一轉,移到花壇中專注拔草的修長身影上,少年許是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仰起酸澀的脖子,那張冷白美人臉暴露在他們眼前,面孔實在漂亮得過分,仿佛受到精細雕琢過般,瞳眸清澈純凈,卻無端生出幾分艷氣。
許睿視線失神,怔怔望在少年的臉上,心底突然生出一陣危機感。
在少年面前,他那一身引以為傲的氣質瞬間黯淡失色,不值一提。
怪不得女帝看中了他,將他帶入后宮中,藏在寢宮不遠的一座新建的宮殿內。甚至在他生病時,破天荒不上早朝,陪了他整整一天。
許睿雖不在意那位性子陰晴不定的女帝,但不愿一個從松竹樓出身的小倌越過他的頭頂。
憑什麼?少年不過是得了張蠱惑人心的容顏,憑什麼與他平起平坐?
許睿極少表露出心底情緒,眼里的嫉妒一閃而過,恢復以往,輕聲問:“他為何在此處拔草?”
粉裙子嬪妃言:“聽說是陛下讓他來的,也不知為何,臣妾猜測許是他惹怒了陛下,罰他來御花園除草。”
許睿心底冷笑,旁人不了解這位女帝,他可非常了解。
女帝姜織若是要懲罰人,絕不會輕易的只是除草這麼簡單。
看花壇之中少年臉上的笑容,應是女帝讓他來御花園解悶的。
見憐妃娘娘也像是不喜松竹樓小倌,一個藍裙嬪妃抓到機會,道:“娘娘,這小倌光天化日褪去裙角露出腿,分明是給陛下與娘娘蒙羞,臣妾想小懲大誡他一番。”
這正是稱了許睿的意,他淡淡地道:“注意分寸。”
藍裙嬪妃應了一聲,往花壇那邊走了過去。
其他幾個嬪妃見狀,也不甘示弱,紛紛請愿,跟了上去。
第277章 女帝x花魁(7)
那邊正認真拔草的聞辭聽到腳步聲,茫然抬眸,當看到走過來的三個人,愣了愣。
藍裙嬪妃先發制人:“你可知何為羞恥?在御花園里,露出腿,是想勾引何人?”
聞辭聽不太懂他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腿,疑惑地眨了眨眼:“您在說什麼?”
藍裙嬪妃以為他在挑釁自己,伸出手狠狠推了他一把,見他倒在花壇里,將里面的鮮花壓壞,得逞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