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白紗蒙住了她整個臉,拖曳在地上的婚紗被她抱在懷里,身后女生推動著輪椅朝著外面而去。
在酒店里舉辦的婚禮,布置得極盡奢華絢麗,顏色各異的玫瑰花束點綴鋪滿了整個走臺,大廳里的桌椅上空無一人。唯有一道身影站在舞臺中心,身著繁復冷酷的軍裝,身形高挑挺拔,緊緊盯著她的瞳眸漆黑不見一絲光芒。
仿佛寒冬幽暗的夜空,叫人發栗。
推著她輪椅的女人不見蹤影,只剩下面前的軍裝男人,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姜織抬眉,男人那張俊美如天神般的容顏越來越清晰,金色燈光在他陰沉冷戾的眉眼蜿蜒而下,薄唇弧度極深地勾起,瞳眸深處蟄伏的野獸好似要將她吞噬咬碎。
“織織,我回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男人聲音低沉冰冷,不含一絲溫度。
姜織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問:“你是誰?”
傅少淮聞言,陡然靠近,手指緊扣在她的后腦勺上,望著她眼里陌生的神情,陰郁地笑了笑。
“把我忘了?所以跟喬譽結婚?”他一把將她拉到懷里,扶著她走到臺前:“我說過,這輩子,你都是我的。”
說罷,他擺布著她的身體,完成婚禮儀式。
男人像個危險至極的瘋子,力度毫不溫柔,力度近乎要掐進她的肉里,要與她融為一體。
第329章 囚籠(14)
直到婚禮儀式走完,他打橫抱起她,走上電梯,來到酒店最高樓的一間豪華套房里。
姜織被他粗魯地丟到床上,身體在柔軟的床上彈了幾下,整個人都深陷在被褥里,天花板傾瀉而下一束束淡金色光芒,灑落在她雪白的婚紗上,如同銀河般折射出熠熠的光澤。
傅少淮解開領口,脫下軍裝外套。旋即壓在她的身上,一把撕扯掉她身上的紗裙,厚重做工繁復的婚裙在他手里成了一塊塊破布,散落在床邊。
姜織疼得哭了出來,伸手想要制止住他的手,卻被他鉗住手腕,紋絲動不得。
她的手腕纖細脆弱,很快蔓延出一條條猙獰的紅痕。
發狂的男人不顧她哭泣,撈著她的身體摁在床頭邊,用紗布條綁住了她掙扎的手腕,捏著她的下頜,粗暴地吻了上去。
唇齒間很快嘗到了血腥味,姜織還未承受過這麼劇烈粗魯的對待,恨意值百分之百帶來的不只是他對她滿腔的恨意,還有他的不甘與絕望。
他的薄唇移到她的耳垂邊緣,張口狠狠地咬了一下,力度不輕,脆弱的皮膚滲出鮮紅的血液,順著頸側浸染在白色的床單上。
她眼眶滾落一滴滴淚珠,砸在枕頭上,視線模糊,覆在面前的男人終于停下了動作。
傅少淮深埋在她的頸窩里,緊緊抱著她的身體。
半晌,男人喉嚨嗚咽著,著了魔般一遍又一遍喚著她的名字,
“織織,別再離開我……求求你……”
姜織聽著他的話,慢慢地暈了過去。
-
“在她血液里發現了一種藥物,通過檢驗。我發現,這種藥物能使她記憶錯亂,甚至會失去記憶。”
老醫生推了推度數頗高的眼鏡,解答道。
站在病床邊的傅少淮眼皮重重地一跳,回想起在婚禮正廳里,她看自己的眼神。
她沒有騙他,她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因此,喬譽才能哄騙她與自己成婚。
傅少淮抬起手蓋住了半張臉,笑了起來,痛苦地自嘲著,瀕臨發瘋的邊緣。
片刻,他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身體不穩地晃了幾下,停在原地。
老醫生見狀忙道:“傅大帥,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需要靜養啊。”
刊登在報紙以及收音機的消息半真半假,傅少淮是假死。但他身上的的確確是中了子彈的,近乎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能動,當時情況命懸一線,他以身犯險,就為了徹底鏟除后患,能早點從戰場上回來。
可他現在情緒極為不穩定,再受到刺激,恐怕會危在旦夕。
傅少淮搖頭道:“我沒事。”
他坐在病床邊,像座雕塑一般,不動分毫,緊緊盯著昏睡的少女。
老醫生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
姜織醒來時,便看到這麼一張臉。
胡子拉碴的,眉眼籠著濃濃疲倦與虛弱,眼白布滿血絲,像是連續通了一個禮拜宵。
她見狀,愣了一下,差點沒認出來面前的人是反派。
男人卻忽然抱住了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兇狠粗魯,竟透著幾分溫柔。
“你……”她張了張口,只說出來一個字。
“對不起。”傅少淮聲音低啞、帶著哭腔地響起,陷入深深的自責里。
姜織還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怔了幾秒,緩緩伸出手撫在他的背上,輕聲道:“沒事。”
過了許久。
她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推開他垂眸,目光落在他腹部處,“你受傷了?”
傅少淮伸手遮掩住不斷溢出血液的腹部,后退一步道:“沒有。”
姜織微皺起眉,“傅爺,你讓我看看。”
傅少淮愣在原地,瞳孔驟然擴大,“你…記起我了?”
姜織敷衍地應著,想要去看看他腹部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