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需要處理。”
傅少淮心底充斥著喜悅,但想起酒店時他那樣對她,心里格外愧疚。
在他呆滯的過程中,姜織伸手掀開了他的衣擺,腹部纏著條條繃帶,暗紅血液染紅了繃帶,滲了出來,看上去驚心動魄的。
她面色一緊,“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傅少淮聞聲,回過神來,忙不迭將下擺遮住了腹部,站起身解釋:“戰場上難免……”
姜織蒼白的面色嚴肅又認真,喚了他一聲打斷:“傅爺。”
傅少淮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只好答應:“我現在就去處理,你別擔心。”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我陪你去。”姜織掀開被子下了床,跟在他身后。
本來準備去休息的老醫生又被叫了回來,看到已經蘇醒過來的少女,以及站在旁邊似金毛犬般瘋狂搖尾巴的傅大帥。
老醫生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醫生……”
老醫生啊了一聲,連忙應道:“我在我在。”
姜織道:“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老醫生看向男人,之前還不愿處理傷口的傅大帥,此時正聽話地掀開衣服,坐在椅子上,等待他處理。
老醫生:“……”他可能真的在做夢!
處理完后,他習慣性提醒道:“這幾日盡量避免碰到水,藥要按時吃。”
說完他后悔了,背脊發寒,顫顫巍巍地想要收回話。
姜織在旁邊應著,“謝謝你,醫生,我會提醒傅爺按時吃藥的。”
老醫生冷汗直冒,拿藥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
這位女子到底是傅大帥什麼人啊?膽子也太大了些。
傅少淮破天荒地接了一句:“謝謝。”
老醫生目瞪口呆,“不,不用謝!”
然后他頭重腳輕地離開了傅府。
醫生一離開,姜織給他倒了杯熱水,看著他把藥喝下,“傅爺,該去睡了。”
走到臥房床上,傅少淮躺下后一刻不肯闔上雙眼,凝視著她的身影,好似怕她會在他睡著后離開。
姜織伸出手,握住了他蓋在被窩里的手,坐在床邊說:“我不會再走了。”
傅少淮聽著她的話,睡意越來越重,慢慢地睡著了。但只要她的手動一下,他都會醒過來,睡得并不踏實,也沒有一點安全感。
他薄唇微動,夢囈似的說著:
“我很想你…織織……”
姜織趴在床頭,望著他熟睡的臉,唇角輕彎。
“我也想你。”
第330章 囚籠(完)
這一覺傅少淮睡了整整一天,等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晚上了。
窗簾遮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線,屋內黯淡無光,寂靜無聲。
而屋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傅少淮近乎是下意識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身影踉蹌地走出了房間。
他眼角通紅,淌過一抹抹焦躁與不安,烏云壓頂的瞳眸陷入暴躁瘋狂之中。
“織織…姜織!”冷而沉的嘶吼聲回蕩在整個走廊里。
她又逃了是麼?
空氣死寂。
“傅爺。”
一道雪色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樓梯前,細微的光侵入他的眼底,少女越來越近,傅少淮以為是夢,像無數夜里,她短暫地走到他的夢里,又毫不留情的離開。
他每次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在命懸一線的戰場上,夢里的她是他拼命、努力地想要活下去的唯一念頭。
“傅少淮。”這次,姜織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面露擔憂。
傅少淮長臂一伸,將她抱在懷里,嚴絲合縫,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
他仿若如夢初醒,失而復得地笑了笑。
“這輩子,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姜織回應著伸出手撫在他的后背,輕聲答應:“好。”
…
在接下來相處的時光里,傅少淮還是經常發病,像永遠都滿足不了的小孩。一旦她離開他的視線里,他就會發瘋似的到處找她。
匱乏的安全感,以及對她到達病態的愛意與占有欲。
一如既往。
他們重新辦了一個婚禮,并不盛大。但場景布置都是傅少淮親力親為的,就連婚紗也是他親自過去看著做完的。
唯一的兩個賓客是姜織請來的男女主。
男女主感情瘋漲,白憐在得知她要嫁給傅少淮第一句話便是:
“你幸福嗎?”
姜織看向遠處樂此不疲張羅著婚禮的男人,輕笑了下,“幸福。”
白憐見狀松了口氣,握住她的手,祝福道:“那我祝你這輩子都幸福開心。”
姜織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白憐面色一紅,扭扭捏捏起來,“再,再看吧。”
男主如今從副官升到將軍的軍銜,與白家也算門當戶對。但白家兩老并不滿意男主,所以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在這時,男人忽然走了過來,直接扯開了她們相握的手,將姜織摟在懷里,眼神冷冷地睨了白憐一眼。
“說話就說話,牽什麼手。”
白憐敢怒不敢言。
姜織無奈地推了推他問:“你怎麼過來了?”
傅少淮傷好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不僅要搬建材裝修婚禮現場,大大小小的事也要摻和,就怕建筑師偷工減料,粗心大意。
內戰平息,虎視眈眈的幾個國家都被他覆滅,十來年都不會有戰事。
政府高層那幾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官員,推舉他做新一任總統,傅少淮直接回絕了。
去當總統,還不如回家陪老婆。
傅少淮推了一個比他更適合做總統的人上位,由于是他親自推舉的,其他人都不敢說什麼,總統那位子坐得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