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織瞇了瞇眼,看不太清中間那人說了什麼,不過大致意思就是讓溫遲今不要纏著某個人。
溫遲今把她護在身后,與那幾個人對話。
姜織不知道他對他們說了什麼,那幾個人轉身走了。
她比劃手語:“他們是誰啊?”
溫遲今漆眸落在她撞紅的鼻子上,蹙了蹙眉,問:“疼嗎?姐。”
姜織摸了下鼻子,搖頭:“不疼。”
比劃完,她繼續問他剛才的那些人。
溫遲今解釋:“他們是我的同學,只是誤會了一些事情,現在誤會解開,他們就走了。”
姜織小口地松了口氣,彎了彎唇,眼眸閃動,“那就好,我們回家吧。”
溫遲今應聲。
回到家里。
父母起早貪黑,平日都是九、十點才能回到家里。
姜織不會做飯,溫遲今還沒來的時候,都是父母早上做好了,晚上熱一下吃的。
自從溫遲今來了后,晚上他都是給她煮面吃。
在里面放個蛋,在撒點青菜,色香味俱全。
溫遲今端著兩碗面出來,看到了坐在餐桌旁出神的少女。
她手里握著一張紙,看了很久。
溫遲今走了過去,余光掃到幾個字,驚訝地比劃手語:“姐,你要去參加市區比賽嗎?”
姜織搖頭,將報名表折起來放回書包里:“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第347章 詭漫(17)
少女面上神情再怎麼掩飾,也藏不住里面的落寞,她眉眼繼承了姜母的溫婉清麗,那雙眸子盛滿秋水一般透徹清澄,眼尾長了一顆淚痣,在昏黃色的燈光里泛著一絲艷色。
她比劃手語的手指白皙纖細,像是削蔥根,指尖粉白。
溫遲今清楚看到了那張報名表上寫著她的名字,不過大概也猜到她為什麼不承認。
市區比賽,路費、住宿以及報名費用,加起來是一比很大的開銷。
“姐,這個月我雙休兼職,賺了一些錢,可以給你。”
姜織腦袋搖晃了好幾下,態度堅決:“我不去,阿遲,那些錢你自己存著。”
溫遲今把面端到她的面前,無奈地答應:“好。”
姜織這才放心下來,吃著碗里的面,止不住地朝他比劃夸獎。
“好吃!”
空蕩的客廳里,只有天花板上亮著一盞燈,透著幾分暖意,驅散了屋里的黑暗。
雖然她說不了話,但總能讓他知道,在家里不只有他一個人。
鍋里只放了一個雞蛋,會出現在她的碗里。姜織便把雞蛋留到最后,然后說吃不掉了,夾到他的碗里。
「我吃飽了-」姜織端著空碗回廚房。
溫遲今看著碗里的雞蛋,頓了許久。
…
清晨。
姜織坐著溫遲今騎的自行車來到學校門前。
分別前,溫遲今將厚厚的信封遞到她的面前,說:“姐,我想陪你去參加比賽,你滿足我的心愿好不好?”
姜織看到信封里的錢,眼角染紅,微翹的睫羽垂了下來,眸子漉了水,霧蒙蒙的。
溫遲今蹲下身,一米八六的身高瞬間矮了半截,與她對視,“我相信姐一定能獲得冠軍的。”
姜織伸出手臂驀然抱住了他。
很快松開,她比劃著:“阿遲,謝謝你。”
她離開后,站在原地的溫遲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仿佛還殘留著絲絲的暖意。
不多時,他轉身離開。
…
次日。
“十月十八日21:16點平德省新南縣發生一起命案,死者為安原二中的一位學生……據悉,該死者在生前遭受過殘酷的折磨……案件還在偵查中……”
坐在客廳桌前畫畫的姜織看到電視機里播報的新聞,倏地站了起來。
溫遲今去外面買醬油了,八點去的,現在九點都沒有回來。
安原二中就是他讀的學校。
姜織也顧不上畫畫了,連外套都未穿,匆匆離開了家。
深秋,夜深人靜。
居住的小區沒有物業,進出的口有兩處,小區外是矮樓巷子,迂回曲折,川流不息,停放著很多的汽車。
夜風寒涼,殘留的炎夏余溫被沖散般,吹在身上透著一陣陣涼意。
姜織沒有手機能聯系到他,只能去附近商店到處尋找。
找了不知道多久,她隱隱約約看到幾道身影,其中有一道身影很是熟悉。
姜織見狀,邁開步伐,跑了過去。
跑過去后,才發現里面并沒有溫遲今。
她轉身想要繼續尋找,那幾個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渾身酒氣,不懷好意。
這條巷子里藏著很多不正規的店鋪,不受管制,娛樂場所居多,燈紅酒綠,霓虹燈散發著曖昧的顏色。
“美女,去哪啊?”
醉酒的男人已然失去了理智,眼睛緊緊盯著她窈窕細瘦的身段,以及那張清純姝麗,像是一朵綻放在清潭里的玉蘭花,年輕漂亮。
姜織環顧四周。
這條巷子昏暗寂靜,很少有人經過,就算有也只會站在巷子口吸煙休息。
她想跑,那幾個中年男人很快追了上來,跌跌撞撞地就要撲到她的身上,姜織見狀躲開,面色蒼白,后退兩步,手腕驀然被人扣住。就在她奮力掙扎地時候,一張模糊的面容露在她的眼前。
路邊經過的汽車燈光晃過巷子口,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少年。
溫遲今對上她那雙茶色濕漉漉的眸子,眼尾那點淚痣暈紅,滿眼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