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陽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歪頭看了看,見向馳掀開帷幔,正在沖她擺手。
她下了床,“尹組長,向組長醒了,讓他跟你說?”
向馳把電話接了過去,“老尹,我這邊沒事,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歐陽還好,她可以送我回去。你不用來,顧著案子就成。”
歐陽點點頭,他沒說他們住樓上樓下,心思縝密,好評。
“出租車那邊有線索了嗎?”
“哦,可以考慮從儲秀區平安里入手,司機家在那兒的……火車上的兩個人到了嗎?”
“那就好,到了你看著辦就行。”
“真不用,我這邊沒事,馬上就出院。”
他掛斷了電話。
歐陽把手機拿回來,到底問了一句,“你上廁所嗎,我可以當一下人形拐棍。”
向馳道:“不用,時間差不多了,醫生來了我們就出院。”
……
費用是秦隊昨晚上交的,歐陽開了點傷藥,退好住院押金,就回了病房。
向馳掛斷電話,“可以走了嗎?”
歐陽點點頭,在他左邊略微蹲下,“來吧。”
醫院有輪椅,但他們就住在門診樓樓上,到馬路走不上幾步,與其借借還還,不如直接把人架走。
向馳遲疑片刻,到底道一聲謝,摟住了歐陽瘦削的肩膀。
人是瘦的,但能感覺到力量。
想起小丫頭打架的颯爽風姿,向馳頓時汗顏。
他說道:“我昨天早上看見你學太極了,還以為你只會點花架子,沒想到……我道歉!”
怪不得呢。
歐陽道:“我是學八極拳的,童子功,太極拳是跟著老阿姨們練了那麼一會兒。”
向馳問:“你為什麼習武?”
歐陽道:“我爸覺得女孩子習武能安全一點。”
向馳看了眼女孩子的側臉,曲線很完美,是真的漂亮,習武確實可以安全一點。
歐陽覺察到了他的視線,調侃地說道:“明白我爸的意思了吧?”
向馳道:“有點明白,學以致用,你爸也算有先見之明。”
……
歐陽力氣不小,身高也不矮,二人很快挪到了電梯前。
她按了下行按鈕:“你知道我的案子吧?”
“知道。萬大隊始終沒有進展,你又是自己人,壓力很大。”向馳解釋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原因,又道,“以我的經驗,你的案子更像是買/兇/沙人,兇手流竄作案,偵破難度很大,你要有心理準備。”
歐陽正要回答,電梯門開了,待兩個年輕女子出來后,她和向馳進去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兩個女子的對話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誒誒誒,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從沒見過這麼配的兩口子,男的帥,女的美。”
“是啊是啊,比明星還好看,哎呀,他們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
這一次向馳的道歉來得很及時。
他說道:“對不起。”
歐陽道:“沒關系,我不會因此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的。”
向馳:“……你很敏銳。”
歐陽大言不慚:“當然,我是法醫。”
向馳自覺口才不錯,但幾次都沒在歐陽這里討到好處,他決定閉嘴。
二人出了醫院,上了一輛停活兒的出租車。
歐陽正要說“仙湖盛景”四個字,卻被向馳搶了先,“我們先去拿你的車。”
他的車在儲秀區分局,歐陽的車在平安里外面。
盡管他這話平平無奇,且符合常理,但歐陽領會到了另一層意思——他在擔心有人暗中跟蹤,不想直接回家。
太不容易了啊!
他本可以選擇隱姓埋名的,為什麼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呢?
她問了出來:“你本來有選擇的,為什麼?”
向馳不答反問:“你從水里爬上來之后,怕了嗎?”
好吧。
歐陽不但不怕,還在試圖尋找突破口,親自破了原主的案子。
……
醫院在儲秀區,車子很快就到了。
二人上北斗星,先去了儲秀區分局,在那里,向馳由男同事攙扶著上了趟衛生間。
等待的時候,歐陽問了問案件進展,和她料想的一樣,儲秀區分局根據他們的證詞找到了幾個涉案兇手的姓名,都是慣犯,且全部在逃。
從分局出來,向馳始終盯著后面的車,指揮著歐陽走了不少冤枉路,臨近中午二人才回到仙湖盛景。
進了樓道,歐陽看著水泥臺階說道:“向組長,你會不會覺得,買五樓是你做過的最不明智的決定?”
向馳微微一笑,“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推翻以往種種才是最不明智的決定。”
這回輪到歐陽無言以對了,她架上向馳的胳膊,“走吧,現在最明智的就是一鼓作氣地爬上去,省得擋了其他鄰居的路。”
小丫頭一吃癟就打擊報復。
向馳老老實實地順著她的力量往上跳,二人都是練家子,即便以前沒合作過,也配合得天衣無縫,順順當當地上了五樓。
向馳開了門。
他家的裝修不比歐陽家復雜,歐式風格,黑白灰為主色調,銀灰地面、黑色皮沙發,電視擺在白色電視矮柜上,柜子都是小格子,里面放著dvd和一些大部頭的書籍。
餐桌在客廳北面,歐陽把他放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我走以后,你可以用椅子當一條腿,會省事很多。還有,你把鑰匙暫時給我一把,省得等會兒開門不方便。
”
她剛才拎了一下,高背椅不算沉,正好可以當一當拐杖。
“好主意。”向馳正了正表情,“歐陽,謝謝你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