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方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走走走, 馬上去會議室。”
二人離開了大辦公室。
尹方圓抹了把汗, “太固執了,拒絕一切負面信息,哭得我腦瓜仁疼。”
歐陽也感覺到了窒息。
讓一個人從郁悶中暫時擺脫出來的方式是換個話題。
她說道:“尹組長,要不要排查死者同事的男朋友?”
尹方圓道:“查是肯定要查的,這不是還沒到那步兒嘛,一步一步來。”
歐陽點了點頭。
二人到了會議室,歐陽把兩本錄像帶的畫面分別展示給尹方圓。
尹方圓不厭其煩地看了好幾遍,“這輛車確實可疑,如果能看清車牌就特麼省事多了。”
歐陽也很遺憾,23年很普遍的技術,在這個電腦剛剛普及的時代還是個大難題。
不過,以這本錄影帶的成像質量來說,即便在23年也難。
尹方圓道:“我們找到三輛車,沒一個掛這玩意的,而且都說從來沒掛過。”
他在距離電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來,搓了搓臉,表情有些頹廢。
人都有煩躁不安的時候,尤其是疲憊不堪時。
歐陽很想安慰他一下,但年齡和身份都不大合適,只好選擇了閉嘴。
“鈴鈴……”尹方圓的電話叫了起來。
歐陽見他接起來后叫了一聲秦隊,便從會議室退出去,回到了法醫科。
袁文濤和韓珠都在。
她問候道:“師父師兄中秋快樂。”
袁文濤笑道:“快樂快樂,晚上回家不?”
歐陽道:“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一趟。”
韓珠遞給她一塊月餅,“你嫂子買的,嘗嘗吧?”
“謝謝師兄。”歐陽接了過來,眼睛一掃,發現袁文濤的椅子后面多了一個月餅盒,看logo應該就是韓珠送的。
她猛然驚覺自己這個徒弟有點不合格了,居然空著手來了。
“你小子手挺快嘛。”袁文濤沒注意到歐陽的表情變化,他也拿了一個小塑料袋出來,里面裝著五六塊月餅,“你們師母買東西講究實惠,這是她在月餅店定做的,不那麼甜,你們嘗嘗。”
歐陽用雙手接了過來,干巴巴地笑道:“我這徒弟就有點不孝了,什麼都沒給師父買。”
袁文濤道:“你啊,后天發工資再說吧,呵呵呵……”
這是個好理由。
歐陽趕緊就坡下驢,“是,保證完成任務。”
師母確實比韓珠家的嫂子會買東西,五仁月餅香甜可口,歐陽一塊下肚,居然沒膩,把韓珠給的也吃了一大半。
剩下一半也不是吃不下,而是尹方圓又要開案情分析會了。
師徒三人在會議桌的末端坐了。
尹方圓表情陰翳。
他說道:“今天就開始嚴打了,按說我們應該和局里一起行動,只可惜,莫雯雯的案子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線索。兄弟們加把勁兒啊,咱們可是重案組。”
方文景點了根煙,“嗐,誰也沒閑著不是,重案組咋的,重案組也不能未卜先知吧?尹組長別那麼大壓力,這種案子就是難辦,領導比咱明白,有些事情說歸說,做歸做。”
尹方圓被反駁了,但臉色好了很多,“趕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又是中秋,又是嚴打,又是死者家屬鬧,結果咱們掉鏈子,連條正經線索都沒有,想不著急也很難。算了,我就不說牢騷話了,大家看這里。”
他站起來,走到電視機旁,“這是歐陽找到的,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好好瞅瞅,然后跟另一個錄像帶上的比對一下。
”
馬卓研驚訝地看向歐陽,“你居然找到了?”
歐陽道:“是不是線索還很難說。”
馬卓研豎了豎大拇指,扭頭去看電視畫面。
尹方圓把兩個畫面分別播放一遍,然后定格在葫蘆廟的畫面上,說道:“大家怎麼看?”
袁文濤力挺自家徒弟,“從法醫的角度看,車里坐的肯定是一男一女。”
寧安道:“車飾估計也是一個。”
方文景道:“掛這種鈴鐺好像不少吧,買新車挑同款,買掛飾挑同款,沒什麼大不了。”
老李開了口,“去車管所找一下這款車的車主不難,再和小西河兩岸、百貨大樓的目標人物交叉比對一下。”
尹方圓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方文景便不說什麼了,“這個簡單,尹組長去批個條子,我有熟人我來辦。”
尹方圓道:“如果大家沒有別的建議,那就聽我的吧,下午的工作有三個重點,一是車,二是人,老方你帶丁維去車管所,老李你帶人走訪百貨大樓,凡是和死者有過交集的男子,搬貨的、代理商、其他柜臺服務員的男朋友等等,只要是公的就盡量不要疏漏。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把葫蘆廟的公交車站附近重新排查一下,找找有沒有路人看到死者上了誰的車。”
他看向袁文濤,“袁哥,征用你的兩個愛將了啊。”
袁文濤攤了攤手,“我沒問題。”
既然去百貨大樓了,就不能空手而歸,歐陽不跟公車走,開自己的車去了。
開了一會兒,韓珠問道:“你這走哪兒去了,葫蘆廟嗎?”
歐陽道:“咱們去猜一猜兇手的行動軌跡。”
韓珠笑了,“小丫頭懂的還不少。”
歐陽道:“主要是看的小說足夠多。
”
被害人從葫蘆廟公交站臺下車,步行往前走,過一個紅路燈,第一個胡同右轉,走二三百米就是死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