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得出歐陽武對紅木家具的喜愛,有些東西是互通的,有人稍稍一帶就有跑偏的危險。
歐陽想了想,“好的,謝謝。”
她沒接觸過文物造假案,聽說的也不多,但道理都懂,一旦被騙,她爸這點積蓄剩不下多少。
歐陽試探著問道:“向組長對古董很了解?”
隔了兩秒。
向馳道:“還行,如果你爸非要買,我可以找人幫他掌掌眼。”
他這麼說的話,“還行”就是謙虛了。
歐陽可以確定,他不但懂,還認識行家。
她想起了梅若安的話,遂道:“好啊。不過,我還是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
向馳道:“預防為主。”
歐陽看了他一眼,“向組長參與過這方面的案件?”
向馳微微一笑,沒說話。
那就是默認。
歐陽不再追問了。
倒買倒賣文物,或大批量制造贗品,都關聯著巨大的經濟利益,背后黑手的能量一定非常廣大。
歐陽雖不了解,但通過向馳的死,她可以想象得到這里的水有多深。
一路無話。
她把向馳送到樓上,又調頭趕往單位。
……
大辦公室。
重案組的同事都在加班。
寧安率先打了個招呼,“歐陽來啦。”
歐陽提了提塑料袋,“今天過節,買了些水果慰勞大家。”
寧安趕緊站了起來,“太好了,謝謝歐陽,我去洗洗。”
丁維也道:“我也來。”
歐陽跟著出來了,問道:“審訊不順利嗎?”
丁維壓低了聲音,“不是不順利,是還沒開始審吶。”
歐陽過了下腦,從她給尹方圓打電話到現在,至少過去三個多小時了。
她問:“有人打電話了?還是在等律師?”
丁維豎起大拇指,“牛啊歐陽,我很懷疑,到底是你剛畢業,還是我剛畢業啊。
”
歐陽笑道:“歐美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嗎?”
丁維道:“還真是,電視演的情節讓咱碰到了。聽說來頭不小,先是打兩個電話說情,說咱抓錯人了,墨跡好半天,后來看尹組長不買賬,就來混的了,說律師不來不開口。”
寧安擰開水龍頭,開始沖洗葡萄,“依我看,就是他沒跑了。”
歐陽道:“羅志強呢?”
丁維洗另一串,“他基本不符合條件,沒帶他回來,另兩個有明確的時間證人,已經放了。”
另兩個,應該是名表的小年輕,和賣羽絨服的代理商。
歐陽道:“痕檢那邊呢?范越秀的胳膊上有傷嗎?”
丁維道:“就是因為有傷才抓的人,但痕檢確實沒找到血跡,也沒找到兇器。”
寧安搖搖頭,“還以為今天就結案了呢,嘖嘖……”
歐陽正想說句什麼,就聽到走廊里傳來了響亮且駁雜的皮鞋聲。
她一個健步躥了出去,就見一個濃妝艷抹、身形肥胖的年輕女人和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進了大辦公室。
丁維道:“律師到了嗎?”
歐陽道:“應該是范越秀的媳婦和律師。”
她話音剛落,那二人和尹方圓、老李一起出了辦公室,往審訊室這邊來了。
年輕女人操著南方某地的口音,語氣咄咄逼人:“我告訴過你,他胳膊上的傷是我抓的,你們在我家明明什麼都沒搜到,憑什麼抓人!”
尹方圓道:“閔女士您誤會了,我們只是例行調查,不單單是你們,還有同商場的李強、鄭文峰,我們都會帶來問一問。”
閔女士道:“我不管他們,我只管我家老公,你們冤枉他就是不行,殺人可是死罪,而且他還是做化妝品生意的,你們把他的名聲搞臭了,以后誰還敢跟我們做生意?!”
尹方圓尷尬地陪了個笑臉,“閔女士,我們只是請范先生協助調查,清者自清,怎麼會把名聲搞臭呢?”
閔女士道:“你少打馬虎眼,看著吧,等dna結果出來,我一定向你們的上級主管部門投訴你們。”
說這話時,她和歐陽擦肩而過,歐陽正要跟上去,就見閔女士回過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警局嗎?”
歐陽沒搭理她,問丁維:“范越秀長的很帥嗎?”
閔女士停下腳步,問尹方圓,“那女的是你們的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她怒道,“不許她見我老公!”
歐陽:“……”
丁維湊了過來,“姓范的長得很不錯,跟這種人過日子,心態越來越扭曲,也是有可能的吧。”
寧安嘆息一聲,“男的傍大款也不容易啊。”
丁維道:“其實人還行,就是胖了點兒。”
方文景、老徐他們也出了辦公室。
王耀光朝他們招了招手,“走,看看去。”
于是一干人就潛到了詢問室斜對面的審訊室。
門開著,幾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10月3號凌晨,你在哪兒?”
“當然是在車站了,他來車站接我回家,有問題嗎?”
“閔女士,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只能請你出去了。”
“我就是知道嘛,是事實還不能說了?”
“范先生,你幾點出發去接閔女士的?”
“她一點四十到,我好像是一點左右出發,具體時間我忘記了。”
“你家冰柜通常都放什麼東西?”
“就那些,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
“范先生,我提醒你,現在的dna技術已經非常精準了,我們在死者的指甲中找到了皮膚組織,等結果一出來……”
“結果出來后,我等著你抓。”
……
“臥槽!”丁維口不擇言,“這麼牛筆的嗎?”
寧安看了歐陽一眼,“我看有點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