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后,歐陽也到了。
她剛想用雙臂把自己撐上去,就見兩只大腳到了跟前,肩膀一緊,身子一輕便被人提了上去。
“我們去那邊。”向馳把她放在地上,帶著她往前走兩步,將身形藏在山巖的陰影之下。
二人一東一西,目光在山坳、巨石、樹叢等重點部位迅速游移。
隔了一會兒,歐陽問:“有發現嗎?”
向馳道:“沒有。”
沒有就繼續看。
二人都是有耐心的人,放慢速度,從左到右,一點點觀察,分析。
幾分鐘后。
向馳道:“如果是動物,再狡猾也不至于蹤影全無。”
歐陽問:“我們怎麼辦?”
向馳道:“設兩道崗哨,一道在這里,一道在下面,速戰速決。”
歐陽問:“上面有增援計劃嗎?”
向馳驚訝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因為沒有,所以我才考慮速戰速決。”
歐陽道:“確實,如果想穩妥,只能打一個時間差了,你下去商量,我在上面警戒。”
向馳在她肩膀一拍,“小心!”
歐陽點頭,“放心。”
向馳輕車熟路地從崖壁上爬了下去。
秦隊問:“怎麼樣?”
向馳把情況匯報了一下,直接把剛才的結論拋了出來。
包毅道:“速戰速決?為什麼,你覺得有人會大舉攻山嗎?連人影都沒看到,就下結論會不會太武斷了?”
秦隊也不理解,“既然找不到人,可以考慮是穿山甲、山雞、兔子什麼的,畢竟我們保密措施嚴格,不大可能有人跟上來。”
向馳道:“我們局的保密確實到位,但有沒有可能在其他環節出問題?比如,包組長一直負責這個案子,只要有心,這不是秘密,所以,他調動器械時被人看見了,一直跟到瓷湖區分局,再跟到這里。
路上我注意過是否有跟蹤車輛,未發現異常,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仍被跟了上來,說明對方組織嚴密,不是沒有暴力搶奪的可能。”
“臥槽!”包毅罵了一句,“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去特警支隊借的裝備。”
他沒有推卸責任,變相承認了向馳的猜測。
秦隊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沒看到人,沒有證據就是胡亂猜測。摸黑下去,一旦出問題就要趕山路,會出人命的。”
包毅附和道:“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向馳道:“即便是白天,下到一定的程度,能見度也一樣有限,我堅持我的意見。”
包毅靠在石壁上搓了搓頭發,“小向,地圖是沒錯,咱找對地方了。但你要知道,地圖只說明許建文發現了這個洞可以藏寶的可能性,并不能證明東西就在這里。”
秦隊點點頭,“如果在這里,許建文不可能等到死都沒拿走,畢竟去年八月他們就可能發現了這里。小向,我們不能拿生命冒險,不管有沒有那批東西,都不能。”
向馳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說道:“我還是擔心有人會伏擊我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包毅擺擺手,“說實話,那是深不見底的暗河,我不覺得有人會把東西往里丟,這麼大的山藏哪兒不行?”
向馳道:“未必是往里丟。假如藏寶時這一帶干旱少雨,地下水位下降,巖溶漏斗里的其他孔道就會落出水面,把東西藏進去,封上石塊就可以了。時間一長,泥沙淤積,了無痕跡,即便有人下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未必能有所發現。”
“這個猜測符合邏輯。”秦隊恍然,“但我還是那句話,即便有人跟來了,他們也不會為了沒有證實的一筆財富對我們警察下死手。
”
八個警察和一個向導,這要是集體出事,足以震驚全國了。
無論誰這麼干,腦子都不大正常。
包毅同意秦隊的意見,他認為探險小隊最大的敵人是自然環境,而不是靠臆測得出的結論。
向馳被二比一否決了。
而他因為缺乏證據,對二位領導的意見無法反駁。
做好決定,歐陽被換下來,寧安守在上面——崗哨一小時一換。
篝火重新燃起來了。
秦隊道:“大家想辦法睡一睡,明天事情多,必須保持體力。”
大家答應一聲,各自倚著行李休息了。
但環境太惡劣,土地又涼又硬,想一下子睡著未免難為人。
丁維又開始說大實話:“領導,不是我矯情哈,這要是能睡著,我就是豬。”
秦隊笑了,“你小子給我閉嘴,就你話多。”
歐陽把身下的石子都扒拉干凈了,躺下也一樣硌得慌。
她索性起身,從背包里掏出一包烤魚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丁維聽到撕包裝的聲音,四肢并用地爬了過來,嬉皮笑臉道:“歐陽妹子,吃烤魚片吶,給丁哥來一塊唄。”
王耀光道:“我也要。”
馬卓研和向馳一起伸出了手。
包毅“草”了一聲,也坐起來了,“真睡不著,小歐陽你還有吃的嗎?”
歐陽道:“一袋地瓜干,一袋瓜子,還有一袋餅干。”
秦隊湊熱鬧:“瓜子好,給我來一把。”
王小船道:“你們別嫌我多嘴哈,下面白天也黑,咱不如晚上把活兒干了,明天一早就回去。”
秦隊問:“小王平時也恨活計吧。”
王小船接過歐陽遞過來的烤魚片,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那倒沒有。我爹恨活計,我懶得狠。我就是覺得吧,別說你們,這種地方我都睡不著……嗐,我就那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