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深山老林,我們沒有增援,而且我們對許建文背后的人,以及許建文的對手一無所知,在以上兩種原因的加持下,無論哪一股力量要殺我們,案件都會跟許建文一案一模一樣。”
丁維“臥槽”了一聲。
包毅道:“你別忘了,我們沒有證據能證實兩三個小時前的落石是人為的。”
秦隊被向馳說服了,“君子不立危墻,老包,我們還是出發吧,慢點走,也比在這兒挨凍好。”
“君子不立危墻。”包毅重復了一遍,目光在王耀光等人臉上一掃,“這樣說也有道理,好,那就出發。”
向馳把王小船叫了過來,“王哥,如果我們不走回頭路,怎樣走更穩妥一些。”
王小船道:“我們從這面坡下去,沿山溝溝往東走,可以繞到牛家莊,從那兒再到虎牙村,至少二十里地,繞遠了。”
包毅道:“繞就繞吧,不然咱們小向不放心。”
這話有揶揄的成分。
向馳不以為意,只要大家安全些,被笑話兩句又有什麼呢?
滅了火,收拾好垃圾,探險小隊順利地離開了這片環形坡地。
山溝里有溪水,溪水結了冰,不算難走,但對于背古董的人來說,需要格外謹慎些。
“嘎!”右手邊的山坡上飛起一只山鳥,撲棱棱地沖向了夜空。
所有人停下腳步,一起看了過去。
包毅壓低聲音道:“大家看到什麼了嗎?”
丁維道:“沒有。”
馬卓研道:“我也沒有。”
秦隊松了口氣,“那趕緊走。”
夜鳥驚飛,危險的征兆,一行人顧不得腳滑,紛紛加快了速度。
“嘎……嘎,嘎嘎……”接連有山鳥飛了起來。
包毅罵了一聲,“小向說對了,確實有人想埋伏我們。
”
“埋伏?”馬卓研不明白,“如果真有埋伏,他們剛才為什麼不動手?”
包毅道:“他們在山下,我們在山上,地勢對他們不利。在不確定我們拿到東西的情況下貿然動手,得不償失。”
寧安問:“如果我們天亮再走呢?”
秦隊解答了他的問題,“天亮走,行蹤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就是活靶子。”
所以,向馳的方案最為穩妥——鳥是從他們的身后的山坡上驚起來的,這說明對方的防守重點在回虎崖村的路上。
現在,他們的主力人馬被甩到了后面。
歐陽看向沉默不語的向馳,心道,同是警察,臥過底的人對危險的感知,就是比一直活在安逸狀態下的人敏銳得多。
“砰……啪!”一聲槍響后,向馳身前的一塊巖石被子擊得粉碎。
小石子崩附近的幾個人身上,皮肉一陣銳痛。
向馳喝道:“關燈!”
所有手電瞬間熄滅。
除了王小船,其他人迅速找到掩體,或在樹后,或在石頭側面。
王小船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東張西望地問道:“什麼動靜?”
歐陽一把將他扯了過來,“別亂動,有人開槍了。”
“槍?”王小船劇烈地哆嗦一下,“這是下死手了嗎?我會不會死,我要是死了,你們給我爹補償嗎?臥槽,早知道這樣,你就是給我十萬我都不來……”
他被嚇壞了,廢話一句接一句,停不下來。
向馳就在歐陽旁邊的石頭后面,他說道:“山溝里掩體多,沒有了燈光,他很難射準,你們繼續跑,不能等他的支援跟上來,我先去把槍手解決掉。”
包毅道:“你說的對,但是太冒險了。”
秦隊沉吟片刻,“必須冒這個險,你去吧,我掩護你。
”
說完,他從樹后出來,借助地理優勢快速移動。
人都走了,包毅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貓著腰躥過來,對王小船說道:“你數十個數,然后從這里上山,躲著不要動,等外面安靜了從原路返回,明白嗎?”
王小船哆哆嗦嗦地說道:“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害怕,我要跟你們在一起。”
包毅無奈,“行吧,你機靈點兒,身體壓低,越快越好,歐陽你也是!”
他在末尾點了歐陽一句,轉身躥了出去。
向馳把背包從身上脫了下來,放在地上,對歐陽說道:“我上去一趟,東西交給你。”
歐陽說道:“你放心,我在前面等你。”
其實,后半句是廢話,但她覺得說了就有一種好的預示,向馳會因此平安回來。
她拍拍王小船,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大步躥到向馳身邊,在向馳的幫助下背上背包,繼續往前面去了。
“砰!”對方又射一槍。
歐陽立刻明白,對方針對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向馳——這個大黑包是向馳背著的,向馳身高最高,即便是黑夜,在一群人中也最為醒目。
正要出發的向馳愣了一下,槍手為什麼一槍一槍的開?
難道只針對一個嗎?
他明白了。
立刻想去追歐陽。
但下一秒,理智就攔住了他。
山溝里地形復雜,在這樣的光線下瞄準極其困難,而且,那個箱子就是天然的鎧甲(這也是他把箱子交給歐陽的主要原因),歐陽受傷的可能性并不大。
比起折返去救歐陽,不如趁機弄死槍手。
主意一定,他以更快地速度地向山上移動。
當歐陽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時,山上有了急促的腳步聲。
向馳停下動作,靜靜地趴在冰涼的山坡地上。
因為上山時就考慮了提前量的問題,所以他的位置比追兵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