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中間是蹲坑,角落堆放著五六把新舊拖布,兩把笤帚,還有兩只空塑料桶,二人心有靈犀地各選一只站了進去。
地方就那麼大,想站著就必須貼著彼此。
向馳一低頭,就能看到毛茸茸的沾著塵土的小丸子,臟是臟的,但臟得讓人踏實,讓人感動。
他想起歐陽拿著雙節棍出現在平安里的情景,又想起她蛄蛹著出現在亂石堆的搞笑畫面。
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兩次救他于萬劫不復之地,卻從未流露過任何類似于‘我是你恩人’的情緒,這是何等的純粹。
他至今不知道,他到底該怎樣報答那兩份沉甸甸的恩情。
“咚咚咚……”走廊傳來的粗暴的敲門聲打斷了向馳的思緒。
他收起紛亂的思慮,單手握住拖布把,做好了隨時戰斗的準備。
“咣當!”
“你們找誰?”
“你管我找誰,少管閑事,滾蛋!”
“你們打擾了病人的休息。”
“打擾了嗎,我打擾誰了,我讓你滾蛋,你聽不見嗎?”
“你們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啊,趕緊去報。”
……
聲音離廁所越來越近了,一分鐘后,腳步聲到了這里。
“咣當,咣當,咣當!”三個隔間門依次被踹開了。
“草,這間上鎖了。”
“踹它!”
歐陽一手摟住向馳的腰,一手撐住隔間擋板,抬起右腳踩在門鎖的位置。
“咣當!”門板劇烈地振蕩了一下。
但因歐陽的那個向外頂的力量,門板變形輕微,門鎖依舊□□。
“媽的,還挺結實!”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了這里,“撤吧,有人報了警,警察快到醫院了。”
“草!”那人罵了一句。
外面安靜了。
歐陽剛想把腳拿下來,左手就被向馳捏了一下。
這是讓她不要做動作的意思。
那就不動吧。
三五秒后,外面有了一個跳起來的聲音,“里面沒人,衣物也拿走了,估計從窗戶看到咱們了,下到其他樓層躲起來了吧。”
“別偷雞不成蝕把米,走吧。”
“走。”
門外的二人走遠了。
歐陽吸取教訓,腳放在門上,保持了摟腰和拄墻的動作。
一開始,向馳沒有任何感覺,但危險一解除,他就感覺到了腰間的灼熱。
他探究地看向歐陽,后者毫無知覺,正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仿佛她摟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根大木頭樁子。
他心道,小變態就是小變態,非但不記恩情,就連男女之情都忽略不計了。
當護士開始安撫病人和家屬的時候,歐陽總算把腳拿下來,松開了正在極力忽略腰間觸感的向馳。
“我又聞到血腥味了,你的傷口裂開了吧。”她沒事人似的把包塞進向馳的懷里,“你抱著包,我跳出去,想辦法把門打開。”
向馳道:“謝謝。”
“不客氣。”歐陽把桶掉一個個兒,踩著底部爬上去,很快就到了外面。
保潔下班了,找鑰匙不現實。
她看看釕铞,已經松動了,索性用手捏住鎖頭,用力一拉,便把整個門鎖一起拽了下來。
門開了……
歐陽攤攤手,“沒辦法,我的力氣就是這麼大,回頭借個螺絲刀吧,我再把它們裝上去。”
向馳笑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他是沒說什麼,但歐陽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變成芮芮后,越來越暴力了。
二人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一個護士眼尖地看到他們,立刻迎了上來,“太好了,你們沒嚇到吧。
”
“還好。”歐陽道,“他的傷口扯開了,麻煩你處置一下。”
小護士嚇了一跳,“趕緊跟我過來吧。”
向馳去了護士站,歐陽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了起來。
“你好。”
“是剛報過警的李女士嗎?”
“是的,我是。”
“剛才有六個男子上車跑了,是他們嗎?”
“應該是他們。”
“他們在醫院做了什麼,醫院有重大損失嗎?”
他們在醫院只是打擾了病人的休息,沒有找到歐陽和向馳,謀殺未遂這種事就拿不到證據——她報警時,也只說有一伙歹徒在住院部尋釁滋事。
那麼,再和基層警察提及此事,只會增加她和向馳的困擾。
歐陽道:“沒有重大損失吧,如果您想了解細情,可以問問醫院護士,我只是個病人家屬。”
那警察道:“好的,我明白了。”
……
向馳處理完傷口,回到病房時,歐陽把買來的吃食擺了一桌子。
他去衛生間洗手了,“警察上來了,你報的警?”
“對。”歐陽剝了個栗子,“對,你手機怎麼關機了?”
向馳道:“我錄音來著,天氣寒冷,耗電量大。”
錄音?
歐陽略一思索,“你怕有人說你過度使用武力?”
“是的。”向馳把吃的收了起來,“走吧,我們坐警車離開這里,已經跟他們說好了。”
歐陽眼睛一亮:“向組長英明。”
【📢作者有話說】
昨晚失眠,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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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四季酒店
◎一更◎
琨城人民醫院地形復雜, 閑散人員眾多,向馳不能保證出院時不被人盯上。
與其冒險, 不如穩妥些,坐警車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