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有二十幾個平方,舉架低矮處打了一排柜子,柜子對面是一個兵器架,兵器架右邊擺著一只藤編搖椅。
中間空地上鋪了一大張手工編織的厚羊毛地毯。
有點像小型練武場。
一股涼風襲來,向馳朝南邊看去……
歐陽打開一道木門,但門外不是晾臺,而是一個全封閉的玻璃回廊,既隔絕了冰天雪地,又能在廊下欣賞大自然的慷慨饋贈。
晾臺上有燈,照亮了積在地上的薄雪,毛茸茸的,雪花晶瑩剔透,旋轉落下,每一個瞬間都是絕美。
向馳走到她身邊,“這里是叔叔的想法嗎?”
歐陽道:“不,這是我的想法。只為賞雨、賞雪時不臟了拖鞋。你知道的,咱們沒那麼多時間打理。”
向馳道:“我以為你更喜歡暴力美學。”
“你錯了。”歐陽不客氣地瞪他一眼,“我只是喜歡展現暴力美學,而已。”
她的眼睛不但大,且黑白分明,眼波流轉間,一本正經就變成了古靈精怪,格外動人。
向馳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你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
歐陽反問:“你是嗎?”
向馳實事求是地說道:“如果你用兵器的話,我可能不是,如果都赤手空拳,說不定我們棋逢對手。”
歐陽道:“改天去訓練室較量較量?”
向馳搖搖頭,“單位不合適,有機會的吧。”
“對了。”歐陽忽然想起一件正事,“這種天氣,你說刁嶺會不會……”
向馳道:“首先,你沒有證據證明是那個孩子作惡;其次,如果前幾天太平,以后幾天也會太平的。”
歐陽轉身往樓下走,“為什麼這麼肯定,因為下雪會留下腳印,不便行動嗎?”
向馳關好門,“這是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我上次說過,他現在娛樂活動多,未必有精力搞這樣的事。畢竟,不是所有老人都能被嚇死,只要嚇不死,死的就是他了。心理壓力太大,他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一次,他徹底說服了歐陽。
歐陽把熱水遞給他,“謝謝向組長,那我明天可以睡個懶覺了。”
向馳接了過來,“你是我認識的,最有毅力的……姑娘。”
他停頓的那一下,是為了在口頭上省略掉“最漂亮”三個字。
歐陽道:“毅力談不上,責任心還是有的。”
“我們警察最可貴的品質就是有責任心。”向馳把熱水一飲而盡,“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歐陽頷首,送他出門。
……
臨近過年,分局配合市局搞“大清查”活動,對賓館、洗浴、足療、網吧、煙花爆竹攤位等重點經營場所進行集中檢查。
歐陽雖是技術部門,但人手不夠時一樣要上第一線。
瓷湖區沒有重大案件,奔馳s320專案組總算正式運轉了起來。
向馳帶人去了一趟景城,一趟京州,試圖按圖索驥找到相關人員,但都未果。
那些試圖殺死向馳的人彷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案件陷入了僵局。
雖然沒有好消息,但也沒有壞消息,只要上級部門不催促,專案組的成員們就能沉住氣。
時間在忙碌中飛逝,轉眼就到了年關。
陽歷二月四號,陰歷二十八傍晚,歐陽載著袁文濤和韓珠回家。
袁文濤道:“既然看心理醫生有用,過完年你再帶你媳婦走一趟。”
韓珠和溫麗萍五天前去了京州,一起看了心理醫生。
回來后,溫麗萍的狀態有了明顯改善。
她開始學習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化妝、插花、美食、衣服搭配、讀書……狀態好了許多。
韓珠這幾天也輕松不少。
韓珠笑著說道:“去,肯定去。她自己也說,跟醫生聊完心里敞亮多了。”
袁文濤道:“不諱疾忌醫,也是挺好一姑娘。”
韓珠點頭,“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管不住自己。”
袁文濤又囑咐歐陽:“你高速上的少,夜路不好跑,慢點開。”
歐陽道:“放心吧師父,我們法醫別的都不多,就是見的死人多。”
“臭丫頭。”袁文濤笑罵一句,“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
韓珠道:“話糙理不糙,自打干上這一行,我比以前惜命多了,麗萍想買車我都沒讓她買。”
袁文濤認同他的話,“你倆一個老師一個法醫,不比歐陽有個好爹,低調點兒好。”
……
北斗星在韓珠家門口停下。
歐陽下了車,從后備箱里拎出兩箱牛奶和一個精美的大包裝袋,“師兄,過年禮物,牛奶加咖啡,慢慢喝。”
“還有禮物吶。”韓珠意外極了,笑道,“到底是我師妹,知道我想要啥。”
歐陽道:“過年陪老丈人打麻將正用的上。”
“誰說不是呢,謝謝歐陽。”韓珠朝袁文濤擺擺手,“師父我走啦。”
袁文濤揮揮手,“去吧去吧。”
歐陽關好后備箱上了車,師徒二人繼續往瓷湖花園走。
袁文濤道:“溫麗萍改好了我也松一口氣,警察和法醫都不好搞對象,他要真離了,我也得跟著操心。”
歐陽道:“我師兄沒問題吧,為人正派,身高長相都可以,鐵飯碗,還沒孩子。”
袁文濤道:“他要真那麼搶手,也不至于二十九才結婚。
”
歐陽“嗐”了一聲,“還不是讀研耽擱了?”
袁文濤道:“我懶得跟你掰扯,等你想搞對象時就明白了。”
“鈴鈴鈴……”歐陽的電話響了。
“溫麗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