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茜茜笑道:“我不去,你小心點。”
歐陽便也罷了,朝衛生間的指示牌走了過去。
去衛生間是幌子,她的目的是找一找在大凌山山下聽壁腳時提到過月宮的幾個人。
她故作好奇,先去舞池附近,趴在小吧臺上看幾分鐘,再折回來,走一段冤枉路,觀察另外一邊……
沒發現熟悉的面孔。
歐陽失望地去了衛生間,上個廁所,出來時補了補妝,剛要離開,韋嘉童從外面進來了。
歐陽客氣道:“需要我等你嗎?”
韋嘉童注視著她的眼睛:“我們聊聊?”
歐陽問:“聊什麼?”
韋嘉童把名牌手袋放在洗手臺上,“聊聊向馳。”
歐陽道:“他雖不是我的直屬上級領導,但也是領導,不好隨意八卦,抱歉。”
韋嘉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歐陽欣賞韋嘉童對感情的執著,但不喜歡她拿自己當假想敵。
她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喜歡誰就去攻克誰,別的都是無用功,失陪了。”
歐陽懶得看韋嘉童臉上復雜的表情,板著臉離開了衛生間。
剛一出門,就見一個中年男子興奮地迎了上來,“小姐你好。”
歐陽挑眉:“你有事?”
男子掏出一張名片,“我是京州時代影視的經紀人。”
我居然也碰到了!
歐陽道:“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她左腳往前一上,打算繞過此人。
男子長臂一伸,“小姑娘,當明星很賺錢,以你的樣貌,一年百八十萬不成問題,名片拿著,好好考慮一下,想通了給我打電話。”
歐陽見他執著,懶得廢話,把名片扯過來,邁步就走。
男子沒再攔,目送歐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轉身進入男衛生間。
韋嘉童收回視線,心情復雜地看著鏡子里并不出眾的自己。
她能看得出來,歐陽對向馳確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歐陽對向馳也完全沒有敬畏之心,他們相處得像朋友一樣自在。
向馳對女生向來敬謝不敏,他什麼時候跟女同學或女下屬有過這樣隨意的關系?
即便同窗三載,又做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他對她也始終隔著一層。
說是喜歡知性的女孩子,但知性在年輕貌美面前不值一提。
韋嘉童厭惡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算了,放過自己吧。”
她拿出電話,找到戴少寧的電話撥了過去,大概是迪廳太吵了,打兩遍都沒人接。
于是,她發了條信息過去,然后獨自從衛生間旁邊的步行梯上了三樓。
她沒有信心面對一個心已經屬于別人的向馳,她必須回家了。
大多數客人去蹦迪了,三樓比較安靜,于是有客人的房間發出的笑鬧聲就格外刺耳。
韋嘉童知道月宮魚龍混雜,她加快步伐,想立刻回到333,拿上衣服就走人。
剛走過322,323的門就開了,一個壯漢紅著臉走出來,與韋嘉童對了個正著。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飛快地移到腳下,再回來時就落到了胸口。
韋嘉童身材不錯,盡管身形沒有歐陽高,但某處比歐陽豐滿。
她拿起手袋擋在胸前,加快了速度。
壯漢上前一步,攔住了她:“小姐,一起喝一杯吧?”
韋嘉童帶著顫音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是這里的客人。”
她的意思是,她不是那種人。
壯漢嬉皮笑臉:“我也是這里的客人,你說巧不巧,給個面子,喝一杯吧。
”
他朝韋嘉童的手臂抓了過去。
韋嘉童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哪里受過這種晦氣,當即用手袋拍了過去,“你給我滾開!”
“操,給臉不要臉啊。”那壯漢捏住她的胳膊,“今兒你不喝也得喝。”
他把韋嘉童往包間里拖。
包間里有人叫道:“老二你干什麼,少給我惹事。”
壯漢道:“老大,這娘們打我。”
“你皮糙肉厚的,打一下就打一下唄,趕緊把人給我放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對韋嘉童說道,“小姐,對不住,我這兄弟沒見過世面。”
韋嘉童憤憤地把胳膊抽了回來,怒道:“流氓!”
西裝男皺了眉頭,“你罵誰呢?”
韋嘉童的情緒失控了,“誰接茬兒我就罵誰,一群流氓!”
“給你臉了吧。”西裝男給壯漢使了個眼色,“你告訴告訴她,什麼叫流氓。”
“好嘞。”壯漢伸出大手,朝韋嘉童鼓鼓的胸口摸了過去。
韋嘉童轉身就跑,卻被壯漢一把抓住了毛衣領子,“別跑啊。”
“住手,再胡來我就報警了!”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壯漢停下動作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牛仔裝的高挑女子小跑著趕了過來。
他對西裝男說道:“老大,這個更漂亮。”
西裝男道:“你報警吧,這位女士罵我們兄弟是流氓。”
韋嘉童怒道:“你胡說,分明是他先抓我的。”
西裝男微微一笑,“他不過是認錯人而已,怎麼著,認錯人就活該被罵流氓嗎?”
歐陽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不經別人同意,隨便抓人進屋,罵你一句委屈嗎?”
西裝男道:“委屈。不過,她要是肯陪我們喝幾杯,我們既往不咎。”
歐陽打量著這二人。
壯漢長了國字臉,掃帚眉,絡腮胡,就是她在大凌山時用望遠鏡觀察到的那個。
她心道,運氣不錯,向馳下了大力氣始終找不到,她就來這麼一次,居然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