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兩樁案子時間跨度大, 案發地南轅北轍,沒有并案的條件。”
“如果可以, 我想看看卷宗可以嗎。”
“怎麼, 你要病急亂投醫了嗎?”
“也許吧。”
“行,你回來時我拿給你看。”
……
雖然只能聽到向馳說的話,但大家伙兒大概猜到了他們談論的內容。
丁維問道:“向組長, 有類似的案件嗎?”
向馳想了想, “類似的案件有, 但沒有并案的可能。強行往一起湊,只會加大我們的工作量。”
李自健贊成地點了點頭。
向馳道:“關于這兩樁案子,大家有想法嗎?”
小會議室里默了默。
李自健開了口:“據我所知,申家不是本地人,申家老爺子十多年前來的霖江。”
丁維問:“李哥怎麼知道的?”
李自健道:“我入職時, 聽一個老警察說起過, 他家剛來時三天兩頭有人找事, 光是他自己就出警好幾回,不是有人跟蹤,就是莫名其妙挨揍,但每次都無功而返,一兩年后才逐漸消停了。”
丁維又問:“得罪人了?”
李自健道:“聽他說,更像有組織的找茬兒。”
向馳道:“查一查,看看申家從哪兒搬來的,有沒有涉黑背景。”
丁維提醒道:“會不會打草驚蛇?”
李自健猶豫著沒有說話,顯然也有丁維的擔憂。
向馳道:“不要去社會上問,找第三人去霖江監獄打聽,只說跟申家有仇。”
李自健笑了,“這是個好辦法。”
歐陽道:“向組長,我是不是就不用回京州了?”
向馳點點頭,“韓法醫家里有事,你留下來幫袁哥和李哥吧。”
……
下班后,歐陽打出租車回了石牛村。
歐陽武和陳秀蓮是中午到的,家里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了。
歐陽逗了會兒白瓷,吃了晚飯,洗漱后,不到九點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四點,她被公雞叫醒了。
因為惦記刁嶺的事,她跟早起的陳秀蓮說一聲,開車回了瓷湖區。
車子停在慈安街上,歐陽在秀才路和榆錢胡同跑了一大圈,未發現異常。
但僅僅這樣調查是不夠的。
她還跟幾個晨練的老人交流了一番,確定過年期間沒有死在外面的老年人,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家小區。
歐陽去早市吃早點。
油條豆漿有點膩了,她專門去找街道的另一頭的羊湯店,準備換換口味。
時間還早,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個客人。
一進門,歐陽就看到了對門而坐的向馳。
向馳換了件短款軍綠色羽絨服,臉色比昨天好看多了。
他招招手,示意歐陽在他對面坐下,自己起身去柜臺上買湯和肉燒餅了。
歐陽沒客氣,坐下來,目光在他碗里一掃,心道,他也剛來,還挺巧的——湯碗是滿的,燒餅剛咬了一口。
向馳回來了,“你去秀才路了?”
歐陽道:“你說對了,過年期間平安無事。”
向馳喝一口湯,“那就好。”
歐陽問:“你什麼時候出發?”
向馳看一眼手表,“快了,丁維六點半過來,還有一刻鐘。”
服務員把湯和燒餅送過來了。
羊湯奶白色,里面有不少羊雜,上面飄著翠綠的蔥花和香菜。
熱氣熏臉,香氣撲鼻。
歐陽先喝了一口,“昨晚上睡得好嗎?”
向馳道:“九點躺下,一覺睡到五點半。你呢,有沒有做噩夢?”
歐陽思考了一下,“公雞把我叫醒前,我正在一片迷霧里亂七八糟地跑,開車開不動,跑又跑不了。
”
“迷霧啊,確實。”向馳苦笑一聲,“不瞞你說,我臥底時都沒有現在難。”
“黎明前的黑暗,咬緊牙關熬一熬就過去了。”歐陽倒了點辣椒油,用羹匙在湯里攪了攪,“不過,現在千頭萬緒,我們始終找不到那根一扯就散繩頭,我也有點著急。”
向馳左右看看,身體前傾,在歐陽耳邊耳語道:“在史隊送來的資料里,我發現了一個身份有意思的女人,她和我們有共同認識的人。”
歐陽挑眉:“誰?”
向馳退了回去,目光直直地落在歐陽明亮的眼睛里,“鄔永清的妻子王瓊。”
歐陽道:“沒聽說過這個人。”
“鄔永清的父親是閔杰超的老丈人。”向馳并不賣關子,繼續說道,“梅若水娶的則是王瓊的大女兒。”
歐陽愣住了,“姓聶的和梅家也有關系?我記得閔杰超也喜歡玩古董,有沒有可能是申、梅這一條線的人。”
向馳道:“還只是猜測,一切都有可能。”
他的意思是:梅、申和韋都有嫌疑,不好下定論。
歐陽心道,從奔馳案研判,關于大凌山的財富有兩伙勢力爭奪。
在他們的一攻一守中,許建文和司機被燒死了。
如果梅申和韋是敵對關系,但在蘇如蘭這里,他們似乎又有了關聯。
那麼,蘇如蘭會是打開大門的關鍵鑰匙嗎?
店里人多了,二人沒再交談。
向馳快速吃完羊湯,剛放下碗,手機就響了,小屏幕上跳躍的正是丁維二字。
向馳起了身。
歐陽道:“一切小心。”
向馳從座位里走出來,在她肩膀一按,“你也是,不要大意,知道嗎?”
他低頭俯視著歐陽,目光深沉難懂,像凝重,又像深情。
歐陽被他看得心里亂了兩拍,干巴巴地笑道:“我知道,放心吧。”
向馳走了,歐陽吃完剩下的食物,也回家了。
打開保險箱,她把金鐲子放進去,又把去年的日記拿了出來。